放弃从医当法医 经常“闻臭”却从来不后悔 还原案件真相 捅破疑案“窗户纸” ——专访通川区公安分局“法医神探”唐一万

电视连续剧《大宋提刑官》里，法医鼻祖宋慈根据案件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甚至通过现场勘查让死人“说话”而侦破案件的传奇故事，既让人感到佩服不已，又让人觉得十分神秘。近日，本报记者带着几分敬意和好奇，专访了在刑事案件一线战斗了30年的“提刑官”——通川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法医唐一万。

唐法医告诉记者，他最初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战士，当法医只能算是“机缘巧合”。1977年，他从原达县地区卫校“临床医学”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原达县碑庙区卫生院当医生。1986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又实现了“进城”的梦想，被调到通川区公安分局当法医。刚开始，他还感觉有些新鲜感，并没有感到法医工作的“特别”之处。1987年初夏，达城凤凰山发现无名高度腐败尸体，师傅吴怀远带着他赶到现场对腐尸进行解剖。第一次面对肮脏、恶臭的腐尸，加上内心的恐惧以及让人窒息的环境，他当场就捂住鼻子呕吐起来。

唐法医说，虽然他也曾动摇过，但法医的神秘感和成就感很快就让他坚定了做名好法医的信念。那是1988年初夏，磐石乡发生一起蹊跷命案。一位憨厚老实的男子在村里修建新房，就在房屋即将建成时，男子却突然离奇死亡。“前几天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当地村民议论纷纷，都对憨厚男子之死感到疑惑不解。当他和刑警们赶到现场时，死者之妻杜某已将丈夫安葬，并坚称丈夫是劳疾而终。警方要求开棺验尸时，杜某则爬到坟头嚎啕大哭，坚决不准。经过一段时间僵持，他小心翼翼打开棺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虽然死者体表并无明显创口，但他从死者的口腔处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接着，他仔细勘查发现，死者的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勒痕。据此，他推断该男子系非正常死亡。

随后，办案民警经走访调查，很快就侦破了这起命案——憨夫并非劳疾而终，而是死于妻子和奸夫之手。杜某交待，她家修建新房时，丈夫请木工帮忙干活，不久，她就与木工勾搭成奸。她和奸夫为了长相厮守，便合谋害死憨夫。开始，他们给憨夫喝了安眠药，没有把憨夫毒死。后来，他们又给憨夫喝了耗子药（磷化锌），憨夫还是没有死。最后，他们就用绳子勒住憨夫的脖子，直至其窒息而死。

唐法医说，冤死的憨夫终于得以沉冤昭雪，让他有了最初的成就感，也让他坚定了做法医的信念。虽然法医几乎天天和“臭”打交道，但他从此不再怕臭，也不再掩口捂鼻，不仅仔细勘查现场，还试着用“闻臭”来判断死者的死因，进行病理诊断及合理推测，用科学的方法还原案件真相。

蛛丝马迹查真相

用DNA技术锁定漏网之鱼

“每起案件中的每个细微的结果，都必定有特定的原因，那就是案件的真相。”唐法医说，人会说谎，证据却不会说谎，法医提取到的痕迹就是案件的铁证。真实的案侦工作是多专业、多部门协同作战，面对同一案件，利用现场勘查、痕迹检验、文件检验的鉴别和分析等多种手段，从不同角度寻找细微的线索，从而建立稳定可靠的证据支撑，最终查明案件真相。法医就是用科学的手法对检验对象的皮肤、骨骼、肌肉、脂肪、内脏、血液及神经系统逐一进行观察、分析的鉴定，从而推算出伤亡时间、致伤工具、打击力度和角度，以及嫌疑人的体态特征、作案手法、作案过程和特殊的心理状态等。无论是活人的伤口还是尸体，对于普通人而言都有着强烈的恐惧刺激，虽然这是生物在观察同类受到伤害时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反应，但是法医必须克服这些强烈反应探查事件的真相。

2002年震惊达城的“杀人碎尸案”，一个太婆在达城西外市金属材料仓库附近发现一只纸箱里装着许多尸块。因为尸块中没有死者的头部，警方无法查明尸源，案侦工作陷入僵局。唐法医和同事对现场进行仔细观察后，发现被雨水淋湿的纸箱上有一组模糊的数字。据此，刑警通过调查走访发现纸箱来源，一路追查到宣汉县城，查找到命案发生的中心现场。面对犯罪嫌疑人刘某某的百般抵赖和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的中心现场，唐法医和同事再次通过仔细勘查，利用技术显像手法在中心现场的墙角、砖缝里找到了大量血迹。随后，唐法医和同事又在刘某某焚尸的现场找到了证据，查明了刘某某杀人、弃尸、焚尸的全过程。

2009年冬天，达城中心广场附近某宾馆服务员打扫房间时，发现床底藏着一具死亡多日的女尸。警方勘查发现，尸体表面无任何暴力致命伤，无法推断年轻女子的死亡原因，也无法制定明确的案侦方向。就在这时，唐法医等人仔细勘查发现，死者身上有一根散落的毛发，与死者的毛发有细微的区别，死者脖颈处还有淡淡的伤痕。据此，警方怀疑女子生前遭遇性侵并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随后，唐法医等人提取散落的毛发等进行DNA鉴定，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推断犯罪嫌疑人是性侵杀人。犯罪嫌疑人落网后，交待的情况与法医的推断完全吻合。

仔细勘查勤研究

30年来无一例冤假错案

“如果法医只是会简单地解剖尸体，那可以说法医只能算是一名‘屠夫\’。”唐法医说，1996年，他去华西医科大学进修法医专业时，不仅学习了大量的专业知识，还学会了如何做一名合格称职的法医。法医就是要不怕脏、不怕臭，要从纷繁复杂的案件现场找到还原案件真相的东西——证据。他记忆最深的是“凤凰山雇凶杀人案”，虽然已经时过20多年，但是侦查破案的过程仍历历在目。1992年3月，包工头胡某某与药剂师范某某发生婚外情后，胡某某的儿子胡某经常伸手向范某某要钱，范某某心生怨恨，便花2万元雇凶杀人。凶手将胡某骗上凤凰山杀死在树林中，并将其头颅和耳朵割下，分别弃于50多米远的树丛中和大北街某公厕的粪坑里。为了找到死者的耳朵，他和同事用粪瓢一瓢一瓢地舀粪，并用手在粪水里找耳朵……最后，他们克服了常人难以想像的恶心，终于在粪水里找到了耳朵，最终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据了解，这30年来，唐法医不仅通过勘查现场帮助警方侦破了磐石憨夫被杀案、磐石土中白骨案、凤凰山雇凶杀人案、西外（宣汉）杀人碎尸案等一系列重特大命案，还勘查了数千起交通事故、意外伤亡的现场。虽然每年都要勘查上百个现场或解剖上百具尸体，但是凭着“维护公平正义”信念和认真敬业的精神，从未出现过一例冤假错案。

淡泊名利干工作

退休后依然坚守法医事业

据通川区公安分局党委委员、刑侦大队长闵军舰介绍，唐法医几十年如一日，阅尸无数，明察秋毫，勇于钻研，不断探索和创新法医工作新方法，为公安法医事业做出了贡献，可以说是通川区的“法医神探”，经手的各类案件超过3000件，曾多次荣获各种嘉奖，并先后获得由司法部颁发的司法鉴定资格证、公安部颁发的副主任法医高级职称资格证。2013年退休后，局里决定返聘唐法医时，他二话不说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人生苦短，岁月易老。这30年来，唐法医把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全部奉献给了公安法医事业。

经常面对死亡，唐法医对生命的认识比很多人更为深刻。“让死人‘说话\’、揭开案件的真相、维护社会法纪，是身为一名法医的最高追求，这不是靠说就能做得到的，必须用认真严谨的态度去做好每件事。”每每有人提起他的业绩和所获得的各种荣誉时，唐法医总是说：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我也为我的工作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而自豪，如果时间退回到30年前，我依然会选择法医这个职业。当记者询问唐法医打算干到什么时候时，他笑着说：“只要身体允许，只要局里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干下去。”

（李聪员 本报记者 罗烽烈）

也许在普通百姓看来，法医是一个神秘而又神圣的职业。然而，唐法医却自嘲称法医是“尸魂代言人”，是一项具有挑战性重口味的职业，要具有超乎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要目睹残忍、变态、惊悚、刺激、震撼……法医就是用一片柳叶刀剖开一具具尸体，探寻其死亡的真相，捅破一桩桩疑案的“窗户纸”，为一个个冤魂雪冤锄恶，竭力维护社会的公平与正义。

新闻推荐

下乡载客被人误作“情郎” 男子无辜被打爱车被砸 ■上门载客 男子莫名被打爱车被砸

■上门载客 男子莫名被打爱车被砸

宣汉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宣汉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