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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册小书勘大千

来源:四川经济日报 2021-11-19 07:17   https://www.yybnet.net/

□ 凸凹

作者简介:

凸凹,本名魏平。诗人、小说家、编剧。出版有《甑子场》《大三线》《汤汤水命》《花儿与手枪》《蚯蚓之舞》诸书20余部,其中获奖图书7部。

望着书房案头雍也随笔新著《回望诗经》(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21年11月),用一句大路货的说叨来表达一下心情的话,那就是:百般感佩,万般眼羡,惊诧莫名。

《回望诗经》大致可归位解读诗经一类的著述谱系——虽然作者并不一定认可这一描述。

之所以言“大致”,盖因其解读的方式、路径尤其文体,既不与那些中规中矩符合社科章程的课题同,亦不与那些不中规不中矩完全不靠谱的逻辑同。复盘作者的解读文本,里面既有散文、随笔、论文、杂文、诗歌、翻译、校雠、田野考察等行文范式杂糅其间,亦有赋比兴等成文手法、美学手段不断加持——大家伙儿共同使劲,将文章推进只属于雍也的特色路线与标签。

虽则如此,如果非要给《回望诗经》体裁定个位,那么,无论从文本的肌理和品相看,还是以“天下文章除了小说、诗歌,皆可归于散文随笔类”之论视之,择其大要,我以为还是谓曰随笔相对合适些。

构成全书总成的,是十六件自守一局、独立成章又相互照应的作品,少则二三千字,多则一二万字。

《一望无际的爱情》呈现了爱情在诗经中的美好生态。爱情之一字一音,千姿百态、繁花似锦,自由而葳蕤地生长出了对生活、对生命的歌唱、热爱和感恩。本文打头就是雍也自己的一首现代抒情诗《诗经里长满郁郁葱葱的爱情》。荣幸的是,本人一首名《最怕》的民谣体小诗,也入了作者法眼,被举为佐证案例,移植到文字的爱情百花园。

《诗经之舞,华夏之舞》写的是在那诗、歌不分家,歌、舞不分房的年代,华夏大地,从民间习俗到官方活动,遍布着舞蹈的风声、彩云和花香,令人心向往之,恨不能玩一场穿越大戏。在对汉民族舞蹈为什么日渐式微的自问自答里,作者给出的几点意见,我以为是挠到了痛痒、点中了穴位的。

在雍也的视态里,姑且不管诗经中的那些女子有无爱情,结局如何,单就她们的品相、风姿、脾性、活法、智灵和服饰首饰言,那都是自由蓬勃、风情万种、风过留香,令后世女子遐想无边却不能得。《女性的黄金时代》着意讲述的,正是这一美妙风景的大面积流布。雍也同时指出:“而诗经中的男性形象并不丰富,基本上可分为两大类,一是直男型,即一往情深型;二是渣男型,即薄情寡义型。”

爱情是建立在对异性身体气息和精神气息倾慕之上的。就是说,性爱是爱情王国顶顶重要的渴念、甘泉与支柱。而爱情和性爱,又是诗人写诗的一个无以替代的驱动源与引爆点。连孔子这样的圣人都被孕于生于空桑之地。《爱情的源头》从这一向度检索查证了诗经中夹杂在爱情诗里的那些又古奥文雅又直白大胆的性爱火焰。

“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候人》就这样来了,是诗经的曹风把它吹来的,可它言说的是个什么鬼呢?对此,卫宏、郑玄、孔颖达、朱熹、姚际恒、郭沫若、余冠英、闻一多、流沙河等各朝各代人物都从自己的认知提出了各自的看法。雍也对此也深感有话要言,不吐不快,于是用《打开一首诗歌的钥匙》一文抛出了自己的观点:“爱情,也只有爱情,才是打开这首晦涩难懂诗歌的钥匙。”

《诗经也有幽默》将诗经的幽默厘清甄别出来加以阐解,大体有两类,一以男女调笑为主,一以讽喻时政为重,共约二十余首。青睐这两类材料,何尝又不是古今中外经典文学之所以成为经典文学的一大价值取向?人类社会的健康生长,仅仅颂扬是不够的,失之偏颇是会出问题走弯路的。

《小公务员的牢骚》细数了辛劳奔波在诗经中的那些下层官员,由于生存发展种种不顺不爽,幸福指数低下,而对周遭方方面面发出的牢骚和抱怨。

作者在《诗经里走出来的好干部》中,一方面鉴定表扬了诗经中一批“总体上尽忠任事,勤勉有为,亲民爱民而且忧国忧民”的好官员,一方面引经据典,开宗明义彰昭了自己认同的为官之道。

“论者几乎都认为诗经中的国风是来自乡村的风。”但雍也偏不认账。在《城市民谣》中,他灵敏的嗅觉以福尔摩斯的侦探式手法,从字里行间蛛丝马迹中寻到了别样气象——《有女同车》《关雎》《桑中》《静女》《出其东门》《子矜》等,皆属城镇市民或高亢或低吟的古老歌谣。

读《客家话里的诗经遗风》之前,读过雍也发表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上的《龙泉山上客家话》。能在同一块土地上深耕细作,运笔自如,反复出彩,显然说明他对客家及其客家话是熟悉且深怀感情的。怎么能不呢?倘你知道,他在四川客家方言岛东山地区的龙泉山教过客家娃的书,当过客家古镇洛带的地方主官,娶的妻是位客家妹子,就该明白个中情缘了吧。缺失这个经历,文章是不能这么着出来的。这就像不懂客家话的人读诗经,总会在一些字的发音上颠簸卡壳,怎么也押不上韵,顺溜不下去,更唱不出成形的音乐来。

《周朝勃兴的秘密》这样的题式,按说与言志与歌咏为主业的诗经,一毛钱关系没有,应该在其他古籍中找,在地下挖。但雍也眼尖,偏偏在诗经中找到了——《绵》《敬之》《鹿鸣》《庭燎》等尽皆走出经卷为他站台说话。

《一部婚恋史》只是借诗经引出话题,或是借诗经中女人们相对安逸的三个婚恋演变阶段,来深写和比对先秦之后各朝各代女人们深陷在伪道德家用封建礼教编排的罗网中的悲摧、愚昧的婚恋史。作者对这一节可谓动了大情感,写得字字血、声声泪。

孔子对诗经的编选不仅有广大的宽容仁爱之心,亦对诗经进行了诸多点石成金的总体性评判。《诗经第一粉丝》即是对孔子评判之语的深研细磨、褒赞有加,以及对他者施加在诗经上的妄言进行有理有据的学术驳斥。其实,不光孔子是诗经的第一粉丝,雍也又何尝不是孔子和诗经的一位共情的热血大粉丝——否则,附体在子曰词根上的信息怎么可能变成他的笔名和“五育并举”的教育理念;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以专著《回望诗经》走近诗经躬身以遥远的致敬?

诗经与日本最早的诗歌总集《万叶集》虽然隔着海,尤其隔着时间,但雍也还是从两部总集的具体文本入手,以《日本诗经亦多姿》道出了二者的源流、异同、优劣和影响。

与《日本诗经亦多姿》一样,《互不相闻的东西方歌唱》也是可以归位于比较文学写作范畴的。前者用《万叶集》比较诗经,后者用《雅歌》比较诗经——“……这些都是造成《雅歌》与《诗经》面貌各异的原因,但它们同时也都是东西方古代文学的两座高峰,让后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显然,雍也的解读,不是翻开诗经,照本宣科,一诗一句一字解,而是从诗经中提拎出让他觉得有意思、又有话可说的爱情、舞蹈、女性、官员、幽默等主题来展开、深入和研判,甚至还突破国境线,从他国的角度、用他国的刀子来做见筋见骨的庖丁式解剖。

针对初设的主题,他的解读也不纯是从古籍到古籍,从毛公(毛亨、毛苌)/“毛诗”到朱熹/“朱诗”,从知识到知识,从观念到观念,从词到词,从字到字。这样的解读,哪里有呼吸、有温度、有跳动的心脏,不是跟解剖一具僵尸没有区别吗?他不想让自己多年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修来的复合手艺,简化为搬运工和组装工的活儿。

他是用知识态、思想态、经历态和时代态、国际态“五态并举”的方式来进行解读的。这个,是他自己的立项,自己的课题,自己的学术。

他的知识不可谓不富饶,四书五经六艺,仿佛就码放在他大脑的抽屉,用的时候,信手拈来,就像药铺的伙计取药一样,当归天麻,二钱五钱,闭着眼都能准确抓出。事实上,他的记忆力很棒,好些诗文,都可随口背出。我的成都文友中,背功了得的,除了向以鲜教授,就算他了。没有这个硬功夫,要在短短几个月内,用被繁忙公务挤兑得只余少得可怜的一点时间写出《回望诗经》,无疑痴人说梦,万户升天。这点时间光是找线索、查资料都远远不够,而写作中的好些知识性问题,也不是靠查资料就能解决的。他大脑的抽屉里还码放有现当代资源,甚至小说资源——比如在《一部婚恋史》中,他说着说着一顺手就引用了陈忠实《白鹿原》白嘉轩的七桩婚姻案例。

他思想的龙骨,似可用平民主义、理想主义、英雄主义、唯美主义、爱国主义“五主义”来指代,当然,也可称“五精神”。至于人性关怀、自由精神、独立立场等,也都裹挟其中了。它们钳扭在一起,钢筋一般恒定、执拗、尖锐,发出一位中年悍汉兼白面书生的铮铮之声。

经历的力比多不仅指向经验,更是生命的存在图腾。拼接《回望诗经》中支离破碎的雪地踪迹,结合作者另两册书《龙泉山笔记》《血脉中的驿路》透露的消息,我们大致可盘查出雍也的出处和人生经历。他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在古賨国核心地渠县一户农村家庭,有过在大巴山腹心地万源县乡下读书的好时光,有过被识文断字、操多门手艺的父亲治好怪病死里逃生的万幸与后怕。从高校中文系毕业后,在龙泉山上当过乡村教师,龙泉山下报社当过记者,政府办做过文员,两个大镇任过要职,现从事教育部门管理工作,并把工作之余的阅读、写作当作对马不停蹄繁忙工作的休整、换脑、加油与平衡。关于散文写作的观点很多,此处不多说,只说一点,我个人是特别赞成将第一人称“我”,尤其“我”的身体行为与亲历摆进作品中的。否则,我会认为文章作者缺乏诚实、真情和勇气,文章也会因匮缺人证、物证和活物的呐喊失之轻飘和说服力。雍也能将解读诗经这样的活儿干好,甚至干得比好些象牙塔里的学究更好,一个重要因素,是他那些已然走远的经历专程跑回来帮了他的忙。由是,我们得以在《客家话里的诗经遗风》《周朝勃兴的秘密》《日本诗经亦多姿》诸篇中,见到他槖槖行走的赳赳身影。一脸死板如蜀地乌木的文章,被他行走的风浪吹得活泛起来,有了春天和大海的生气。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书记官。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不同的文书。诞生于诗经时代的诗经,既属于诗经时代,又不止于诗经时代,这也是为什么各朝各代都要拼命解读她、传承她的道理,这同样也是佐证大家伙儿不得不认从的“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这一说法的现实底由。我一贯认为,我们之所以考古、研究历史,一是还历史真相,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有些什么故事;二是让历史给出她的当代意义,给出我们活着、活下去的理由与勇气。一句话,我们在无边时空中的存在,需要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雍也的文本,无声地支持着我的观点。收入书中的文章,篇篇都是立足当下,回望历史,了望未来。“而我们在今天还在听到以色列、巴勒斯坦土地之争,听到‘黑人的命也是命’。”(《周朝勃兴的秘密》)为了与时代语境合拍,他甚至将诗经中的高层低层官员,通通以“公务员”、“干部”呼之。如此一来,历史就近了,活了,文字的石碑就飘出了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人间烟火味。

至于他在对空间的左右捭阖中抛出的国际形态表情包,拆开包装,你会发现内里全是干货——没错,他不惜专门著述《日本诗经亦多姿》《互不相闻的东西方歌唱》二文来加持自己的学术特质。他清楚地知道,解读诗经,仅仅在时间纵向坐标布力是不够的,关起门来更是故步自封、井底之蛙。于是,他的青鸟挣脱时间桎梏,展开了扎实的东西方横向飞越比较的对垒战。

关于《回望诗经》的文学建构,在这里简单说几句。之所以说“简单”,是因为我在另两篇文章中已详述,而《回望诗经》的文学策略依然脉承了作者一以贯之的创作墨线。

从上述的查验可看出,《回望诗经》是一部以多文体杂糅的形式解读诗经的随笔作品。

其语言朴白,字词不事雕琢,直来直去,径奔主题,基本没有绕来绕去的废话和花招。宁愿不够美饰,不够蓝天、白云和皎月,也要向大地致敬——向闾巷俚语、乡土民俗、妇孺“草民”致敬。从喜用排比句铺衍、句子宏长和造句音韵换气方式看,他有着篮球人和练家子的很好的肺活量。此外,还有一种毛体白话文的味道与智慧,更有一种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血脉惯性和底气十足的鲁迅式自信。其灌注在词锋里的犀利、生猛、独到的思想,往往以幽默出之。此,构成了他的文风、文格和文胆。“一听到你们说这首诗是‘咏后妃之德’(《毛诗序》),我们就笑得花枝乱颤:呵呵,前辈,这与后妃八竿子打不着,你说个铲铲!”(《一望无际的爱情》)读他的古诗今译,更会忍俊不禁。

其逻辑与条理有着公文的审慎、严谨和精准,却比公文更生动和有趣。

其结构方式及叙述手法,主要是调集文学句态/论据,按照对主旨/论点的逻辑推导而趋进的。而此过程中的文学冲突和矛盾爆点,则是由“然也”、“非也”的果决对抗、无情厮杀来实现的。“与孔子对诗经的青眼有加赞颂有加及‘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的论断相比,朱熹之徒的眼界、境界、格局、修为和心灵,对社会人生的认知省察高下立判,简直有云泥之别!”(《一望无际的爱情》)在这里,对孔子是“然也”,对朱熹是“非也”。“《草虫》当代许多版本都将其解读为女子思念丈夫。我一看就想笑。其实,只要搞清了‘觏’字,一切就豁然开朗了。”(《爱情的源头》)这个是“非也”。“我认为这种解读是错的,这不是一首政治讽刺诗,而是一首爱情讽刺诗。”(《打开一首诗歌的钥匙》)这个也是“非也”。雍也更多地使用了“非也”的撒手锏,而后用自己的主张、经验、推论去呈现那个“然也”。

如果只允许用四个字来介绍这部书,我能给出的意见,正是一针见血不容置疑的“然也”、“非也”。

诗无达诂,文无达诠。解读诗经,谈何容易?自诗三百编竣诞生迄今,二千六百年间,解读者何止万千?

作为后来者,雍也敢再起炉灶,另成一解,胆子着实不小,更令我“惊诧莫名”。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罢《回望诗经》,别说,他还真有。

那他如何与诗经结缘?写这本书的底气又是来自哪里?他用《结缘诗经》一文回答了这些问题。

他最早接触到的诗经,是他那农妇外婆咂巴着嘴唇于笑骂间冒出的麻雀一样的乡间日常土语。他第一次捧读的诗经是初二在大巴山念书时从同学家借来的家藏孤本。他的第一位语文老师是他父亲——他五六岁就能识字读书。

在书刊比油水都少的川东农村,他记得他初中时看得最多的,是一本叫《妇女生活》的杂志。我相信这本杂志正是使他成为 耳朵和暖男的滥觞——我见过他与他的客家妻子素常的举案齐眉、执手对望、相敬如宾的礼仪古风。再者,他为妻子写下多篇诗文,在解读诗经的书中让女人、爱情、婚恋的内容超过半数以上的体量,都应该与一位怀春少年看的一本当时堪称时尚的妇女杂志有关。事实上,他对题材体量权重的安排,也并非完全夹带私货——诗经中关涉女人、爱情、婚恋的篇幅何尝不在半数以上?至此也能理解为什么他把《一部婚恋史》写那么长又那么嫉恶如仇,让人走出书房还能感受到文字在纸背颤抖。

但真正把他领入文学殿堂的是他的雍国泰老师。

雍国泰先生不仅是雍也的本家,还是沾亲带故的渠县邑人。文庙至今坚挺的渠县不愧为古賨国故都,还真个是出文化的地方,仅现当代就走出了雍国泰、王小波、李屹、杨牧、周啸天、任芙康、贺享雍、龙克、章泥、李明春等有名有号的人物。

雍国泰先生曾受业于国学大师陈寅恪,史学大家钱穆、徐中舒,也是史界权威蒙文通先生青眼有加的高足,在国学、史学、古典文学方面造诣颇深,系“通州三才子”之一。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雍国泰先生调入达师专(达县师范专科学校)执教,十年后,雍也执弟子礼成为他的学生。正是先生博古通今、豁达开阔、诙谐幽默如渠江之水的教授,让雍也的思想窄门、文学天眼轰然打开,从此笔下有神,一发不可收。前边说过,雍也的文风有毛体的影响,没有说的是,其实更有他这位本家老师的影响。尤其古诗今译,堪称顿悟到位,承袭有方,得了先生真传。先生在九十五岁高龄驾鹤西去后,雍也撰挽文深切怀念道:“他是一位真正堪称‘身正为师德高为范’的师者,一位宅心仁厚关爱青年奖掖后进的长者,一位有很强家国情怀并有‘立德立功立言’之志的儒者,是我们有幸亲历亲见的可敬可爱的具备大家风范的最后一个儒家。”(《回首云山久徘徊》)蜀中李明泉、罗伟章、谭力、雁宁、张建华、郝志伦等文学名家,均在先生处收获有教益。

至此,一个画面凸腾了出来:雍也解读诗经的初源、能量与激情,无不来自川东地区他那土里巴叽、文风蔚然的一抔乡土。

《回望诗经》既是解诗经,亦是对前人解诗经之解文的再解,依常例,可谓之“雍诗”。用作者自己的话讲:“因此它已是雍也的诗经。”(《后记》)诗言志,雍也的解诗,亦言志。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这是孔老先生说的。此刻,我想说的是,《回望诗经》,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雍诗”让我们认识到诗经之洁美,之人性,之开阔。在新冠疫情此消彼长的这个不见飘雪的寒冬,谢谢“雍诗”为我们带来的激动、安静、温暖和好。

一册薄薄书香的诗教,竟可以被寓得这么皮实、喜乐和润物无声!

雍也新著《回望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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