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焕和冯绲战斗在官场的父子兵

冯焕阙。

冯绲塑像。

冯焕阙正面底部的饕餮浮雕。

渠县土溪镇赵家坪有一座全国知名的汉阙——冯焕阙。冯焕，字平侯，出生年月不详，巴西郡宕渠县（县治在今渠县土溪镇城坝村）人，一生忠于汉室，骁勇多智，为统一和巩固东汉政权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儿子冯绲，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官拜车骑将军，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冯绲死后千年，宋朝的4个皇帝还追封他为侯、公、王。

这对父子是怎样的人物？他们有什么功绩让后世如此景仰和怀念？

□黄勇

壹

冯焕自幼勤奋好学，博览典籍。出仕后，任掌管朝廷文书奏章、协办日常政务的尚书和为宫廷办事的侍郎。

永元元年（公元89年），冯焕随幕府中护军、著名史学家班固征伐北匈奴。冯焕出谋划策，屡建功勋，为取得燕然山大捷做出了重要贡献。后来，冯焕出任豫州、幽州刺史等职。

冯焕不畏权贵，不避亲疏，执法不阿，多次严办劣迹昭彰、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建光元年（公元121年）初，冯焕奉令率玄菟郡太守姚光、辽东郡太守蔡讽等，领兵征讨反叛的句骊王，大获全胜。

朝中对冯焕有积怨的权臣，看到冯焕又立新功，就合谋干掉他。他们伪造玺书，谴责冯焕和姚光，又赐以欧刀（古代处决用的刑刀），命令辽东都尉庞奋行刑。庞奋斩杀了姚光，将冯焕扣押起来。

自己如此忠心，居然换来这样的结果，冯焕想要自杀。这时，少年冯绲对冯焕说：“您为官坦荡荡，没有私心，皇上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您进行谴责呢？您不觉得很蹊跷吗？”

冯焕觉得有理，问怎么办。冯绲说：“您向皇上上书反映这事，如果真是皇上对您不满，要问您的罪，到时甘心服罪也不晚。”冯焕于是向汉安帝上书。

汉安帝接报，派人核实后发现，果然是有人在背后干坏事，立即诛杀庞奋抵罪。

冯焕的冤屈得到申解，但因年老体弱，经不起身心的折腾，在狱中去世了。汉安帝赐钱十万抚其亲属，封冯绲为郎中，冯绲由此名闻天下。

按当时的惯例，朝廷为冯焕修建了阙，阙身正面铭文为：“故尚书侍郎河南京令豫州幽州刺史冯使君神道”。冯焕阙本为双体，东西各一，如今仅存东阙之母阙，子阙已毁。

冯焕阙高4.38米，由阙基、阙身、枋子层、介石、斗拱层、阙顶6个部分组成，是一座完整的仿木结构建筑。阙身由青砂石做成，拱眼壁上，正面青龙，背面玄武，刻画细腻，刀法娴熟。顶部仿双层檐，庑殿式，简瓦，瓦纹草叶。风格稳重朴素，雕刻精致简练，造型生动优雅，独具一格，显示了汉代高超的建筑艺术。

1961年，冯焕阙成为首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贰

冯绲，字鸿卿，出生年月无考，年少时研习《公羊春秋》《司马兵法》。冯绲历任巴西郡诸曹史、督邮、主簿、五官掾功曹等职，后被举为孝廉，出任蜀郡广都县（今成都市双流区）县长。古代大县长官称县令，小县称县长。

在广都县任职4年，冯绲颇有政绩，又升任武阳县（今眉山市彭山区）县令。他像父亲一样不畏强权、刚正不阿，敢于诛杀犯法的豪强。后来，冯绲又任广汉属国都尉，被司空府征召为侍御史，升为御史中丞。

建康元年（公元 144 年）八月，九江人范容、周生等劫掠城邑，屯踞在历阳县（今安徽和县），成为江淮社会稳定的巨大隐患。冯绲受命都督扬州军事要务，与中郎将滕抚一起打败群贼。

此后，冯绲出任陇西郡太守。这个职位是块烫手山芋，因为当地的羌人不断生事，让朝廷很是头疼。冯绲上任后，确立“恩信”方针晓谕羌人。羌人觉得这个太守挺靠谱，就各自散归原处。冯绲成功地解决了民族矛盾问题。

《后汉书·许曼传》记载了一个叫“蛇盘绶笥”的故事。冯绲出任陇西郡太守时，曾打开一个装着印绶的箱子，里面跑出两条赤蛇，朝南北而去。冯绲让许曼算了一卦。许曼说：“3年后，您会出任边将，官职有‘东’这个字，应往东北行3000里。再过5年，还会担任大将军，出兵南征。”

果然，延熹元年，冯绲出任辽东郡太守，讨伐鲜卑。延熹五年，荆南叛乱越闹越大，朝廷委任冯绲为车骑将军，领兵10多万前去讨伐。叛军听说冯绲来了，主动跑到冯绲营中求降。叛军被平息后，武陵土著蛮夷还在继续作乱。冯绲率兵进击，砍了 4000 多颗首级，受降10多万人。三下五除二，冯绲平定了荆州的形势。

冯绲的这些经历都和许曼占卜的结果一样。“蛇盘绶笥”后成为成语，引申为带兵远征的意思。

叁

冯绲率军回师后，上书说岁数大了，想辞职回家，但朝廷没同意。

让冯绲防不胜防的暗箭射来了。监军使者张敞受到宦官指使，弹劾冯绲，说他带两个奴婢穿军服随军出征，又常在江陵刻石记功，请求对冯绲进行审理。

尚书令（相当于宰相）黄俊说，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大错，没必要过多纠缠。黄俊的话，相当于是朝廷的态度和意见了，让张敞讨了个没趣。

这时，长沙的盗贼又起兵了，攻击桂阳、武陵二郡。这下子，宦官们抓到了冯绲的把柄，说他没把盗贼杀干净就把军队带回来了，导致那里军力空虚，盗贼再起。

于是，请求辞职没被批准的冯绲，遭到了免职。

不久，朝廷又任命冯绲为将作大匠（官名，掌管宫室、宗庙、陵寝及其他土木营建），后转任河南尹。

冯绲又改任廷尉，为被诬陷的荆州刺史李隗等人辩白，认为他们不应被处以重刑。山阴郡太守单迁因罪下狱，冯绲核查无误后，判定单迁死罪。单迁是已故车骑将军、宦官单超的弟弟。单超生前的宦官朋友为保住单迁，互相包庇，一起诬告冯绲。

冯绲与司隶校尉李膺、大司农刘祜一起，被罚在左校工作。左校是将作大匠的下属机构，主要负责京师的工程劳作。冯绲的好友应奉上疏，为冯绲等人说情，冯绲得以免罪，被释放出来。

后来，冯绲又任屯骑校尉、廷尉。冯绲对宦官把政的现状很是看不惯，就上奏说，宦官的家属亲信不应该担任州郡要职。结果可以想象，他的意见未被采纳。

永康元年（公元167年）十二月，冯绲去世。汉桓帝下诏赐谥号“桓”，葬在家乡渠县。

冯绲去世后，时人为他撰写了碑文《车骑将军冯绲碑》，今存录于《全后汉文》中。

冯绲的故事还没完，800多年后的宋开宝三年（公元970年），宋太祖赵匡胤封冯绲为应灵侯；熙宁九年（公元1076年），宋神宗赵顼封冯绲为应灵公；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宋徽宗赵佶封冯绲为惠应王；乾道八年（公元1172年），宋孝宗赵昚加封冯绲为惠应昭泽王。

生前荣耀，死后荣光。对冯绲来说，算是一个极大的安慰了。配图均为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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