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叫花岩”

渠县有庆镇的胜利水库，人们习惯称“叫花岩”水库。它修建在军营村七社，距该镇第一中心小学大操场约二公里。紧靠其堤坝右边有道山峦叠嶂、连绵起伏，约两公里长的山崖。山崖中段离地面约3米高的崖体上，有一块长约70米、宽约130米、高约3米的“小青瓦”状巨石凸出崖壁，罩着崖内大石洞上，这个闻名遐迩的崖洞，名字叫“叫花岩”。它的来历，至今还流传着一个神奇的故事……

清末民初，乞丐（又称叫花子或讨口子）与日俱增。当地有户周姓人家，夫妻都是叫花子，因丈夫右手不能正常伸曲，人们叫他“周爪尔”。其妻嘴甜，会打“莲花落”，夫妻一唱一合，所到之处，主人都会又快又多地把钱物赐给他俩，常常兜鼓篮满，赢得各方叫花子的羡慕。于是，他们便时而三五两人，时而七个八个地尾随周爪尔夫妻，打伙求财。两口子千方百计想避开却又无计可施，只好默认。一来二往，周爪尔便成了“丐头”。丐友们亲切地称他“周大哥”。几个月相处，周大哥常因丐友露宿致病十分痛心，他开始为丐友四处寻找住的地方，终于选定胜利水库边山崖下，挨着溪边的几个石堆。他用丐友讨来的干稻草、麦秸、斗笠等物盖在各石堆顶上遮风挡雨，铺在石堆里的空地上防潮防湿，将石堆四周牢牢扎实。然后，把二十几个丐友安排到石堆里居住。过着昼四方出走,夜八面归堆的生活。

那些年里，十里八乡的穷苦百姓，都期盼自己的幼男少女消灾除病、逢凶化吉，命像叫花子一样“贱”，便纷纷前来求叫花子们取名字、拜干爹干妈、摸头摸手，盼行好运。随着本乡富翁文大老爷长子周狗儿（拜周爪尔为干爹）的诞生，一个个王孬尔、汪讨口、蒋狗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日久天长，干儿干女其多无比，有的家庭与叫花子结下了两代、三代“亲缘”。

每逢过年，干儿干女们都来还愿，慰问干爹干妈。山崖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丐友们在周大哥的主持下，约定俗成每年农历正月初二“回家团年”。当日丐友们各自拿出些讨来的豆腐干、腊肉、花生、水果等食品，由周大哥统一安排，在崖下的石面上摆十桌八桌，每桌的品种、数量、浑素一样。中午，干儿干女们或坐或站、用手抓、用笺穿食吃。忌用筷子夹，因“夹”字谐声有“受欺”之意。他们吃饱喝足后，拿着干爹干妈的“挂挂钱”依依不舍地离开。

丐友们在石堆屋里，虽常被蚊虫叮咬，鼠、蛇咬伤，但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煎熬着。

民国十二年夏天，一日清晨，五十八岁的刘跛子一瘸一拐地到溪边洗脸，突然“哎哟”一声惨叫后，倒地呻吟。丐友们闻声而动、蜂拥而至。见其跛脚小腿上有个很大的伤口，肉掉血流，红肿惊人，便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至崖下路上躺着。一会儿，只见刘跛子全身发肿、直打哆嗦。四小时后，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哎哟，天呢——死得好惨啰!”丐友们又哭又跳、又吼又叫。一位乡民闻声飞跑而来，仔细查看伤口和全身症状后，惊呼：“毒蛇咬的！”真相大白后，周大哥和丐友们分别通知干儿干女们来送刘跛子一程。下午，陆续赶来的干儿干女们披麻戴孝，跪在刘跛子面前撕心裂肺地放声痛哭。哭声惊动了玉帝，他火速召来雷公、电母、风神、火神，“蛇妖不遵道行，斩了它！抛尸烂骨！”

是年农历六月初四中午，乌天黑地，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啪！啪啪！噼啪——”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声，几股闪电飞入山崖，瞬间地动山摇，烟雾弥漫，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崖中滚落下来，立在溪中。霎时，崖中烟火随之而散。风停雨住，平静如常，红日喷薄而出，天地亮堂堂。“山崖被雷抓了——”人们边喊边向崖边飞奔，只见崖中间一个“小青瓦”状的大石凸出，罩在一个大洞上方。忽然，一中年男子惊呼：“巨石压死了一条碗口大的红花蛇！”人们发现毒蛇尾巴被巨石压住，蛇身躺在小溪中。喜讯传出，众人欢呼雀跃，喜笑颜开。叫花子们全部跪在地上，面向大石，作揖扣首拜谢。

当日下午，邻乡大名鼎鼎的文大老爷专程乘轿到此看稀奇，当他看见大石从崖中滚下，压住红花巨蟒的尾巴，而蛇身抛于溪中时惊叹道：“神矣，奇哉，作恶者天灭也！”随即，他仔细考察了地形后，当场拍板：平道路、修石梯、建栏杆、扩石洞、造新屋。经费由长子周狗儿筹集，我亲自监工。周狗儿大声道:我建议干哥干妹们都捐点钱，交给我干爹。众人齐声应允。接连几天，捐钱者络绎不绝。文大老爷听周大哥说修缮款已凑足，立即开始动工修建。另外，又请来三位裁缝，在崖下为叫花子们量体裁衣，每人做一套蓝布衣服，全部由他出钱。

民国十二年农历七月十八，是个良辰吉日。千余名干儿干女、百余位乡亲、数十个发财人前来祝贺。山崖下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欢乐喜庆。十点正，周狗儿宣布：“干爹干妈搬家！”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掌声雷动。只见二十八名叫花子身着新衣，在干儿干女的簇拥中，喜笑颜开地步入崖洞——新家。真可谓：众人献爱心，乞丐成贵人。这里，道路宽阔、石梯平稳、溪水涓涓、幽静迷人。只见崖洞左边的石崖上刻着一首诗：

行善福寿馨，作恶灾难临。

大千世界里，奖惩尤分明。

“小青瓦”状的石屋檐上镌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叫花岩”。

□叶 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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