賨人:那一抹流星的亮光

出土的瓦当

流星划过夜空，那一瞬间是美的，让人浮想翩翩；历史上有一个少数民族——賨人，早在春秋战国之前，便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国都就在今达州市渠县（秦时称宕渠县）的土溪城坝。他们在城坝演绎了荡气回肠故事，创造了自己独特的文化。

近日，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初评结果揭晓，四川渠县城坝遗址入围终评，再一次将我们的目光聚焦于川东这一片巴文化的热土……

哀婉的爱情故事

据说，賨人是龙的子女。千年前，他们在神灵的指引下走进了川东丘陵。他们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耕绿色之希望，创金色之神话。賨人在上天的佑护下，于川东大地刀耕火种，射虎猎渔，世代的风调雨顺使賨人繁衍生息最终建成賨国。

相传賨国还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天地之初，賨人的祖先们在部落首领夕仲的带领下，走进了川东大地。一次渔猎中，夕仲在江边偶遇了美丽的少女度灵。一见钟情的浪漫邂逅，爱情花蕊在二人心中悄悄绽放。夜色美酒中，他们互传爱意，篝火歌声里，他们盟订终生。

当爱情还在升温时，一场旷日持久的伐纣战争爆发了。年复一年的等待，日复一日的盼望，绝望的度灵最终倒在了那片山岗上，化成一朵思念的黄花。

战争后，身负重伤的夕仲回到家乡，死在了那朵黄花旁。他的鲜血绽放了一地的黄花，绽放了无数朵爱情的思念。

其实传说毕竟是传说，但是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可以看出当时的生活要素，賨人的来源、渔猎为生，篝火歌声、伐纣战争。

完好的汉晋遗址

位于渠县土溪镇城坝遗址，面积567万平方米。是川东地区目前尚存的历史最早、历时最长、规模最大的古城遗址。

2014年至2018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渠县历史博物馆，对该遗址进行了连续五年系统性的考古调查、勘探和发掘工作，发掘面积共计4000平方米，已清理各类遗迹438处，主要包括墓葬44座、水井11眼、灰坑331个、城墙2段、城门1处、房屋基址4座、沟37条、窑6座等，并出土大量战国晚期至魏晋时期遗物；基本厘清了城坝遗址由城址区、津关区、一般聚落区、窑址区、墓葬区、水井区等部分组成。并初步构建了遗址自战国晚期至魏晋时期年代序列，在四川乃至整个西南地区也较为少见。

“郭家台城址”处于城坝遗址的东北部的三级阶地上，南北长约260米，东西最宽处约240米，面积近5万平方米，城址由壕沟、城墙、城门、大型建筑、街道、车辙、窖穴、灰坑等部分组成，保存较完好、结构较完整。

津关遗址是国内目前仅见的水路关口遗迹，出土了大量的竹木器。从出土遗物推断，该津关从西汉中晚期一直延续到魏晋时期，且各个时期的构筑方式存在较大的差异。西汉时期采用干栏式建筑，周边拥有“藩篱”；东汉时期的津关尚不明确，但从勘探的情况推断，其可能存在砖构关门；魏晋时期则采用石墙的形式。该遗存的发现对于了解汉晋帝国的水路关口具有重要意义。

城坝遗址目前已出土1000余件战国晚期至六朝时期重要文物。

独特的文化系统

賨人来自哪里？他的祖先可能是《牧誓》“巴国”中的彭人，居住在彭溪，南北朝时期称之为僚人，唐代又称为南平僚，宋代称渝州蛮，而寶人这一称呼，开始于汉代，汉初，賨族的普通老百姓“岁入賨钱，口四十，谓之賨民。”

史书未有只言片语提及賨人的来源，考古材料显示战国早期，川东地区的拓荒者是一批武装到牙齿的将军和战士，可能因与楚的战争失败，而退守到川东地区，并形成了以宣汉罗家现为核心的聚落群，秦灭巴蜀以后，该区域的文化亦随之凋落，而渠县城坝遗址却异军突起，形成了延续800余年的川东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他们创造了什么样的文化？考古材料显示，最早到达城坝的是一群族群复杂的战士，他们居住在城坝西北角，秦灭巴蜀以后战国晚期至西汉初，秦汉帝国对巴采取大姓统治的方式，川东地区的传统文化得以延续，并呈现出青铜时代最后的繁华。这一时期，他们依旧使用自己独特的文宇(巴蜀文字)，享用自己独特的礼乐器，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崇拜系统。

经历了两汉时期，川东地区传统的文化已经消失殆尽，但聪明的寶人将自身的文化符号融入到汉文化中，创造出独特的文化系统。

战火焚烧终结賨人

“战争”是贯穿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主要词汇，考古资料显示，伴随着战争和杀戮，长达800余年繁荣的城坝走向消亡，当地賨人一部分为战争而举家迁徙，一部分为躲避战争而迁往别处，留下来的一部分则不得不融入其他民族，这也许就是我们看到史书上的“僚人入川”后，当地人融入“僚”，唐代又融入“南平僚”，宋代融入“渝州蛮”的原因。

碎片化的考古材料为我们拼凑出川东地区賨人来源、发展和消亡的宏观历史。作为中国历史上早期的族群之一，它的兴衰史，亦是中国早期族群兴衰史的代表。

据悉，考古发掘仅揭开了冰山一角，要完整的展示賨族、賨国、賨文化尚需做大量的工作，才能更全面满足人们从历史层面找寻中华文明的文化自信的要求，賨国文化与蜀国文化相映衬，四川作为连接东南亚地区与中原地区文明的节点内涵更加丰厚。本报记者 吴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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