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这个国度国人对司空见惯以至于有些麻木了我们先

在咱们这个国度，国人对司空见惯，以至于有些麻木了。

我们先来看卖鹌鹑的场面。成都西郊有个卖鹌鹑的小贩，早晨8点开张。“买鹌鹑！买鹌鹑！便宜了哈！便宜了哈！”他一边吆喝，一边从笼子里抓出一只鹌鹑，用大拇指指甲往鹌鹑脖子一剜,“唰”的一声,就剥下了鹌鹑血淋淋的皮。可怜的鹌鹑痛苦地张着嘴巴，眼睛鼓鼓地凸着，已被剥去皮的两只脚还在颤颤地挣扎……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我发誓永不吃鹌鹑。

成都人爱吃生抠鹅肠，但生抠鹅肠更令人发指：几百只鹅被关在一起，杀鹅的人就站在鹅群中间，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只，一脚踏下去，踩住鹅身，鹅伸长脖子，撕心裂肺地惨叫，拼命挣扎，但哪里挣扎得动。将脚下的鹅踩稳后，屠鹅者用手使劲揪住鹅屁股，用剪刀围绕着鹅屁股上剪一圈，然后抓住鹅屁股再使劲向上一扯，一根热腾腾的鹅肠就这样活生生地从体内抠出来了，长约八九尺，滴着鲜血。那一瞬间，鹅是不会叫的，或许它已经痛得麻木叫不出声了。当抠完肠子的鹅被“砰”的一声重重地甩到一边的时候，它才开始发出最后的哀鸣，那叫声凄凄惨惨戚戚，仿佛在说，“人啊，要吃我就干脆给我一刀吧，何至于此？何至于此？”然后，在剧烈的疼痛中慢慢地昏死过去。

而最最残忍的，我以为要数吃猴头了。

这里说的猴头不是食用菌猴头，而是真正的猴脑，是多年前广东流行的一道名菜。吃法是：包间正中置一方桌，方桌正中挖一洞，其洞并不像火锅或是麻辣烫那么大，它刚好容一只猴子的头伸出。几个人围桌而坐。一只非常可爱的猴子被牵出来，关入铁笼推入包间，那就是专门供食用的猴子，头比较大。见猴子的头顶从小洞中伸出来，服务员立刻用金属箍紧，再剪掉头毛，用小锤轻轻一敲，头盖骨应声而落，随着桌下垂死猴子一声惨叫，猴的脑部就完全裸露在食客们面前了。这时，食客们就用汤匙把调料倒进那红白相间的猴脑，再你一调羹，我一调羹，生生地舀了吃。

然而此种吃法只是听说，我并未亲见。不过我想，食客们面对曾被尊为人类“祖先”的猴子那副鲜血淋淋的惨状，果真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么?有点儿“猴道主义”善心的人，何忍下此毒手?幸好，广东吃猴头早被禁止了，一来这种吃法确实太过残忍；二来猴子是国家野生保护动物。

记得徐康先生说过：“人只要是非素食主义者，就避不开‘吃的残忍\’。”观照现时，人们的美食之乐，大都建立在对家禽动物（甚至包括野生动物和禽类）的杀戮宰割之上的，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也。而所谓“君子远庖厨”只不过是一种伪善，佳肴上桌，只需举箸品尝，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其间吃的残忍，早已衍化为味觉的享受，饕餮的口福了。

还记得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刘某在达州请朋友吃火锅，客人小杨要吃活泥鳅，直接将活泥鳅下汤锅，结果被两条泥鳅溅起的汤水烫伤。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泥鳅的报复，但我相信泥鳅很愤怒。我们是人，是高等动物，都有善良品德、仁爱之心，在“吃”的问题上，为什么不能多点儿怜悯之心，尽量吃得文明些呢？

“吃”的残忍

□戴若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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