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以北,淮河之南,素称“吴头楚尾”,南雨北风滋润这块土地,南北文化在此交汇、融合。
这是一部书,从容大气,厚重耐读,1.3万平方公里,400多万人口,内涵丰富,故事精彩,让人回味无穷。
这,就是滁州。
新石器时期就有先民在此生活,卜家墩隐藏着五千年的秘密;椒国和钟离,传递西周分封诸侯的信息。西汉设全椒县,隋代始称滁州。
淮河沿岸,流传着大禹治水的故事。
濠粱观鱼,庄子与惠施对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一问一答,充满玄机。
夕阳西下,“虞美人”迎风摇曳,传奇大戏在此上演。楚汉相争,项羽战败,南逃中,将虞姬首级葬于东城,愧见江东父老,自刎于乌江。题材丰富、造型精美的定远汉画像石,形象地反映了当时社会。高邮湖畔,全套西汉木工工具,令人叹为观止。
西晋时,琅琊王司马睿在滁州西南摩陀岭避难,琅琊山就此得名。这里山不高,但青翠逶迤;水不深,但碧波千顷。
抖落大唐京都的红尘,刺史韦应物迷上了滁州山水,为此写了30多首诗。暮春的傍晚,他办完公事,出州衙西行。触景生情,吟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轻轻数笔,画面恬淡清新,意境幽深空灵。时至今日,还有人咀嚼诗意,前来寻觅西涧踪迹。
汴京政坛的争斗令人身心疲惫,大文学家、思想家欧阳修被贬来到滁州,这是一次人生的“峰回路转”。
“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不愧是北宋文坛领袖,《醉翁亭记》婉转跌宕,余韵悠长,堪称散文绝品。拓碑用完了毛毡,一时间,洛阳纸贵。
《醉翁亭记》、《丰乐亭记》家喻户晓,“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中国文化符号性的句子;把美景与心境融为一体,主客观统一,成为美学欣赏的范例。跟随欧阳修的脚步,文人墨客创作了大量诗文。
著名书画家文征明年轻时在滁州生活了六年,他将游山比作读书,千百遍不嫌多,感叹道:“得闲不到山中乐,应枉天公与清福。到滁不到琅琊山,归去何凭作公牍。”这段经历对他有重要影响,79岁时,他还创作绢画《醉翁亭图卷》,82岁时,还写下小楷《醉翁亭记》。
王阳明来了,任南太仆寺少卿。这位全能大儒一边管理马政,一边在丰乐亭向学生传播学术思想,还创作了36首以滁州为内容的诗歌。“桃园在何许?千峰最深处。不用问渔人,沿溪踏花去。”哲学思考中包含文学的浪漫。后来,他去南京赴新任,滁州人依依不舍,老城中一条“遵阳街”保留至今。
“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庭前踏落花。”千年已过,山色依然,欧阳修与民同乐、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故事仍让人津津乐道。
东面的秦栏镇,是“二十四孝”中“弃官寻母”主人公朱寿昌的家乡。朱寿昌幼年时与母亲分离,后来仕途顺利,但一听到母亲的消息,便辞官寻母。事迹传于朝野,宋神宗诏令官复原职,苏轼感叹“此事今无古或闻”,写长诗贺之:
嗟君七岁知念母,怜君壮大心愈苦。
羡君临老得相逢,喜极无言泪如雨。
不羡白衣作三公,不爱白日升青天。
爱君五十著彩服,儿啼却得偿当年。
……
只身千里跋涉,宁愿弃官失禄,也要寻找并侍奉出生贫苦、失散40年后改嫁平民的生母,其道德情操感动古今。朱苏交谊甚厚,时有诗词唱和,给文坛留下美谈和佳作。
面对外敌入侵,滁州知州、南宋著名词人辛弃疾采取果断措施,减轻税负,发展经济,组织民兵,巩固根据地。他建奠枕楼,修繁雄馆,秋日,登楼远眺,写下:
征埃成阵,行客相逢,都道幻出层楼。指点檐牙高处,浪涌云浮。今年太平万里,罢长淮、千骑临秋。凭栏望,有东南佳气,西北神州。……
作品抒情赋志,跌宕起伏,尽显高远视野,磊落胸襟。
凤阳是“龙兴之地”。当过牧童、僧人和乞丐的凤阳人朱元璋,驰骋疆场多年,终于建立了明朝。
“万事根本”犹如谜语,是明太祖向后人发出永久的警示。600多年的风雨,带走了昔日的辉煌,只有鼓楼、皇城和石像生仍在讲述开国皇帝的壮志宏图。虽然罢建,中都城仍是明代南京城、明清北京城的蓝本。
建都城需要移民,天南地北几十万人汇集到淮河边,南腔北调在此对话,于是,凤阳花鼓诞生了。“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花鼓见证了历史,创新了艺术,凝聚了无数人的爱恨情仇,如今,国家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形式来保护、传承。
18世纪末,英国驻华外交官记录了花鼓艺人唱的《鲜花调》,将它改名为《茉莉花》并带回国编入世界民歌集。后来,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用它为主题音乐和素材创作了歌剧《图兰朵》。再后来,滁州人何仿又将《鲜花调》改编,再一次唱响国际艺坛。如今,多种版本的《茉莉花》风靡世界,成了亮丽的“中国名片”,而它的根,就在滁州大地。
魁光阁矗立在襄河岸边,全椒城历来文风昌盛。东边的天长后生戴兰芬考了20多年,终于中了状元,但这里的吴敬梓却屡试不中,吴家“一门三鼎甲,四代六尚书”的辉煌并没有在他身上延续。家道中落,天上人间,看清科举本质,认清人生道路,他花费十年心血,以通俗的语言写成小说。《儒林外史》开讽刺小说先河,他也因此被胡适称为“安徽第一文学家”。
《儒林外史》闪耀思想的光辉,其人生观、价值观,能给今天的读者以思考和启示。正如鲁迅所说:“伟大也要有人懂。”
南北过渡,兼收并蓄,南方的精明细致,北方的粗犷豪放,都在滁州人身上体现。敢想敢干,敢为人先,有容重信,务实创新,这就是滁州的文化精髓。上世纪70年代末的一个寒夜,18位农民铤而走险,在分田到户的文书上摁下鲜红的手印,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从此,中国大地焕发出无穷的活力,华夏复兴的理想逐步变成现实。
清流关,“金陵锁钥”,深深的车辙记录着往日岁月;京沪高铁,凌空飞架,“和谐号”风驰电掣,奔向远方。
千年文脉是精神内存,自信的滁州在新时期创造了新的辉煌,为这部厚重的书续写了新篇章,你看,城市建设日新月异,产业集群引领潮流,民生工程深得民心,百亿粮仓金瀑飞泻,农民歌会好歌如潮,人们的幸福写在脸上……
交汇南北,贯通城乡;俯仰天地,融合山水;传承古今,连接中外;穿越时空,面向未来——这,就是滁州。
●清流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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