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22日下午四时许,安顿老爹睡下后,我冒雨出门为他买些小零食和纸尿裤,之后就急忙往家赶。谁也想不到,回到家他老人家已经睡着了,而且永远地“睡着”了。我在床前木然而立,摸着他额头上的微汗和身上的余温,看着他那好像有话要对我说而没闭紧的嘴巴,不由得泪水簌簌而下。
老爹家境不好,三个弟弟为谋生而远走他乡,以后杳无音讯。作为家中长子,赡养父母、照应妹妹、眷顾家小的担子就全落在他一人身上了。三年困难时期,他在凤阳县供销社任保管员,薪俸很低,平时节衣缩食攒下一点钱和粮票,每个月底都让我去凤阳一趟带回家。
1963年,在凤阳师范读书的我,被学校选中参加高考培训。当时自己不能做主,因为不久前奶奶爷爷相继去世,办理两位老人的后事向亲友借了些钱,就等着我中师毕业参加工作好及早偿还呢。于是我跑到临淮关找父亲商量,他神情凝重,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给了我上大学的机会。回忆当年父亲做出的决定,那时的我全然不能理解他无奈的处境,心中永存难忍之痛。
父亲退休后回到家乡长淮古镇,由于读过私塾,书法功底好,常被公社请去写些宣传标语。每年春节来临,他总是叫我从市里买些红纸带回家,写了许多喜庆的春联送给街坊四邻。平时替我们带孩子之余,他还主动用沙石、碎砖、炉渣等,把住家旁边一条原本高低不平、雨天泥泞的通行便道修得平平整整,给邻里乡亲出行带来方便。
新世纪初,母亲过世后,我们劝他到市里来。他为了不给儿孙添麻烦,坚持独守老宅一人生活,父亲不愿离开长淮,是恋土难移的故乡情结。几年之后我和妹妹陆续退休,又轮流值班回老家伺候他一段时间。直到2012年,硬“逼”他来市里了,那一年他已97岁了。
父亲解放前替人帮工,解放后有了正式工作,他对党有着深厚的感情。我们小时候常听他讲:为人要老实,办事要认真;不利于党的话不说,不利于党的事不做。他一直对党的惠民政策赞不绝口,对政府的关怀心存感恩。当听到百岁老人每月补贴600元时,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每当看到电视里播放祖国面貌日新月异的场景,他总是喃喃自语,这么大的国家,治理得这么好,真不容易呀!
每到夜深人静时,我仿佛又听到他对陈年往事的反复叙述;每听到小孙子天真地问,“爷爷,老太到哪去了呀?”我仿佛又见到清晨小孙子跑到床前喊“老太早”时,老爹连声呼唤“小宝贝!小宝贝!”的情景;望着桌子上摆放的“百岁寿星”字样的纪念座牌,我仿佛又看到父亲常用微颤的手将座牌捧在怀里,端详、抚摸,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
作者单位:蚌埠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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