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间的念想

□石台 焦目祥 

我上初中时，哥哥考上了合肥的安徽大学。寒假回来，那么冷的天气，哥哥依然是昂首阔步、容光焕发的样子。我就觉得合肥好神奇，只几个月的功夫，就改造了一个人，把一个羞涩的农村少年变成了一个时髦的城市青年。城市青年就该是哥哥这个样子吧，气宇轩昂，精神十足。我问哥哥，合肥大不？哥哥想了一下：“石台县城你可去过？”我点点头。哥哥接着说，安徽大学比石台县城还大，但安徽大学在合肥相当于一个小角落，你说合肥大不大？我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因为，我觉得县城已经够大的了，却只是合肥的一个小角落，再怎么等量代换，脑海中也代换不出合肥究竟有多大。从此，仰慕之情油然而生，合肥就成了我的念想，在心中扎下了根。

初中毕业，我考上了师范，为跳出农门而沾沾自喜了一阵。殊不知，我这不高不低的一跳，就决定了这辈子的命运。就好比孙猴子再怎么折腾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上学、工作、生活，我始终都只是在皖南山区转圈子。

我也曾到过合肥几次，仅为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时，我觉得合肥不愧为省会，果然开阔，繁华、热闹，高大、敞亮。好羡慕生活在合肥的人啊，交通四通八达，有那么多好学校，有那么好的新华书店，逍遥津公园就近在咫尺……合肥人真是生活在梦幻般的天堂里啊！

上周末，因参加中考备考研讨会，我又去了一趟合肥。乘坐的豪华大巴，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向北。透过车窗张望，群山渐渐远离，视野越来越开阔，大片稻田泛金波。高耸的白杨树，站立成路边的防护林带。秋风捋走了树叶，树枝显得干练、简约，袒露出树杈间的团团鸟窝，是鹊窝还是鸦窝呢？让人浮想联翩。江淮平原上的秋色，是一望无际的金黄，或许有些单调，但沉稳厚实，硕果累累，丰收在望。人过中年的我欣赏着这样的景象，与岁月历练后的自己，达到了心灵的契合。正如走过春夏，而被秋风抹去了冲动与锋芒，不再“鸢飞戾天”，显得淡然而从容，宁静而致远。

出了合肥南站，需打的去开会的地方。我们几个同事拖着行李，站在出口的人行道上等车。放眼望去，穿梭在路上的车流，如蚂蚁搬家般川流不息。疾驶着的出租车，来来往往，让人眼花缭乱，却没有一辆是空车。载客到站的出租车，尚未停稳，早就有人招手等着上车了。

合肥的街道宽又直，家乡小城的街道与之相比，简直就是羊肠小道。但家乡的街道并不拥挤，哪像合肥的街上挤满了这么多的车辆呢？我们望着没有尽头的车流，听着各种嘈杂的声响，呼吸着浑浊的空气，感觉堵得慌。都市车多人更多，繁华的背后却有着更多的烦恼与无奈，看来，我对省城的了解只限于皮毛啊！

我们好不容易挤上了出租车，师傅说合肥在修地铁车难开。载着我们左弯右拐，一会儿挤上高架，一会儿钻出辅路，我们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停停顿顿，前仰后合，满城尽是人和车。路两边是望不到顶的高楼，突兀逼仄而压抑。师傅冒了一句：“压力真大啊！”大家跟着感慨，生活在这里，真的不容易。

傍晚时分，几个同事相约着去吃合肥的美食，我们就沿街找餐馆。街上霓虹闪烁，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家家餐馆皆爆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空位的，坐定点菜，我们按自己的喜好点了一些“美味”。一道道上来，大家品着评着，始终品不出“美味”的感觉。或许是众口难调，或许是南北的差异，或许是我们没有找对位置不对味而不得味。

品着合肥的“美味”，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滚滚红尘，望着远处高楼的万家灯火，遥如天上的繁星，极为深邃。我的思绪随之而飘飞，回到了家乡的小镇。

家乡的小镇，环境清幽，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人们生活从容优雅，悠闲舒适，这种慢生活的方式，很容易让人产生幸福感。这几年，大量的都市人在周末选择自驾游，来到小城小镇。以前，我并不理解，都市人怎么这么疯狂？现在，我体验到了合肥的快节奏，终有所悟，他们或许是为了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吧。

人啊，就是这么奇怪：在小镇念着都市，在都市想着小镇。镇和城间的念想，书写了矛盾统一体的人，是否由此而推动了人类的文明和社会的发展呢？

合肥印象项祥富/摄

新闻推荐

老舅当导游，山村看夜景

本报讯 石台县仙寓镇源头村，是当地的深山小村，总人口只有700多人。以前我来走亲戚，总觉得山里房屋破旧，道路泥泞。不过，今年在源头村拜年时，老舅拉着我看村里的夜景，...

石台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石台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