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和资金多了，他们为何困惑不减

2007年，团中央联合中央综治办、民政部、人事部、中央综治委预防青少年违法犯罪工作领导小组下发《关于开展青少年事务社会工作者试点工作的意见》，确定了13个城市（城区）作为全国首批青少年事务社会工作者试点城市（城区）。成都是其中之一。

意见提出，各地要积极培育、扶持青少年事务社会工作服务机构发展，为社会工作专业人才提供就业渠道和专业提升的载体；通过落实税收优惠政策、拓展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等方式，鼓励民办社会工作服务机构介入青少年事务领域工作；帮助其提升专业化服务、规范化管理和社会化运作水平。

成都开展青少年事务社工事业的发展基础和水平在全省具有代表性。我们选择成都作为样本调查，一窥该市8年来青少年事务社工事业的发展情况。

□本报记者 钟振宇

“五四”前夕，成都市成华区543社工中心（双桥点）负责人张琴一边和记者聊着，一边满怀期待地等消息。前不久，她和团队参与了该市2015年社区公益创投活动答辩，“相对前两年，成都各级政府购买服务项目多了，但机构竞争越来越激烈，要求也越来越严。”

自被确定为青少年事务社会工作试点城市后，几年间，成都市围绕多元协同治理和项目运作推进的思路，初步构建起具有本土特色的青少年社会化服务体系。2013年、2014年，青少年事务在社会工作服务项目中占比均超过1/4，已逐步成为成都市社会工作重点支持领域。

采访中，一些业内人士表示，政府购买服务力度大了，经费和项目都多了，但是他们的困惑却没减少。

相比“差钱”，社工队伍更差有“共鸣”的人

2008年，成都新空间青少年发展中心诞生。当时和新空间一样的成都民间的青少年社会事务机构只有四、五家，从业人员不足30人。截至去年6月底，成都市有青少年事务社会工作从业人员404人，其中取得社会工作专业大专以上学历证书131人，取得社会工作者职业水平证书62人。“虽然纵向看发展较快，但目前规模和社会需求差距非常大。”成都新空间青少年发展中心负责人雷建说。

成都市规划，到2020年青少年事务社工队伍要达到4000人。“前几年，大家都感觉资金是社会组织发展的最大问题，但现在我们一致认为，根本问题是人才匮乏。”四川尚明公益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高圭滋说。

张琴记得，2012年自己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身边一些人善意地劝她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而不是“整天和小朋友或大妈大叔打交道”。由于工作累、收入低，有类似想法的社工同行也不少。一些高校八成社工专业毕业生选择“逃离”这个行业。“社工是一份帮助人的事业，对于那些冲着‘钱途\’而来的人，社工机构肯定留不住也没必要挽留。”成都心家园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理事长但小莉说，近年来心家园“两条腿走路”，一方面大力争取项目，为一线社工提高待遇，另一方面千方百计挑选发自内心热爱这份事业的人才，“最近二三年，我们的社工流失率非常低，工作两年以上社工中离开的只有1人。”

如何为社会培育更多愿意社工人才？西南民族大学社工专业教师廖正涛建议，坚持“宁缺毋滥”，从高考填报社工专业志愿时就对学生进行心理评测，选择真正喜欢和适合这份工作的苗子。

政府购买服务，“指挥棒”咋舞才科学

记者调查中发现，最近两年一些地方政府为了增加社会组织数量，纷纷要求当地社区注册机构，“甚至一些街道舞蹈队也被注册成为社会组织”。“从去年开始，我们明显感觉到面对项目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张琴正在参加成都市2015年社区公益创投活动，主办方去年收到各大机构300多个项目，今年有600多个项目报名参与竞争。张琴很乐观，“这也倒逼社工机构练好内功加快成长”。

成都市民政局统计显示，截至去年夏天，成都市级公共财政近年来投入青少年事务社会工作项目资金达1442万元，组织实施项目72个，覆盖21个区（市）县。虽然政府购买社会服务的项目多了规模大了，但参与“抢馍馍”的越来越多。面对体制内新近诞生的机构，专业社工机构很担心在竞标中吃亏。

同时，随着政府购买服务力度的加大，针对项目的各种评价考核办法随之而来。“服务群众数量对应0至1分”、“获得奖励荣誉的层次对应不同分值”……但小莉认为，这样的评估体系，类似于党政机关绩效考核，用来评价社会工作的效果是不科学的，“社工经常需要‘一对一\’开展工作，不能用场面的热闹来评判。”她建议，让社工机构专业人士参与到考核指标制定过程中。

“社会工作事业需要政府鼎力支持，但绝不应该是谁出了钱就可以任意指挥。”采访中，温江区一家社工机构负责人表示，曾有一家政府部门购买其服务实施残疾人帮扶项目，但在过程中，当地政府为扩大活动影响力，希望让帮扶对象登台亮相，“只有政府官员的理念跟上了，社会工作才会真正迎来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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