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遗产地理》2015年7月(总第8期)以成都为封面报道,详细介绍了成都的地理之美、文化之美、非遗之美。
正如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书记黄新初所说,成都处于“一带一路”战略和长江经济带建设的战略交会点。成都正在深入贯彻好这个大战略,切实用好这个大机遇,充分发挥成都的区位优势,以结构调整为主线,以枢纽建设为重点,以资源整合为抓手,大力改善物流发展环境,加快建设“立足西部、辐射全国、影响全球”的西部区域物流中心和面向亚欧的国际贸易物流桥头堡,全力助推城市现代化、国际化进程。
古往,成都是古蜀道的最南端,也是南方丝绸之路的起点。今来,地处“一带一路”与长江经济带交会点的成都市,充分利用腹地优势和区位优势,在拓展“蓉欧快铁”和“中亚列车”两条对外铁路国际通道的同时,加快与国内港口城市之间的合作,并开通国际客货航线80多条。古蜀道,成都作为起点,勾连了华夏大地;新丝路,成都作为起点,衔接了古今,延续了国际间的交往。
史上的成都平原,是多条蜀道的必由之地。狭义上的蜀道,即由关中通往汉中的褒斜道、子午道、故道、傥骆道,以及由汉中通往四川的金牛道、米仓道等。
所谓“栈阁北来连陇蜀”,这些道路,从点到线将成都与外界勾连,流通着蜀地的商贸与特产,发展起唐朝以来的文化盛世。留下了因线路交通而形成的名城古镇,串联起无数的自然人文遗址,古而至今,蜀地,尤其是成都平原一带的治与乱,封闭与开放,也通过这些道路,由厚重之历史,向无尽之未来开敞。
金牛古道:
治乱兴衰的投影
今日,漫步于剑门关口,还必须走过宽约1.5米的古老金牛道。这是古蜀史上首次载于史册的道路,经褒水、嘉陵江,凿通龙门山脉与秦岭山脉,南段起点在成都金牛大道的营门口,北段起点在陕西宁强县的金牛峡谷,一路雄关据扼,恶水咆哮,千难万险,尽在祖籍四川江油的李太白笔下。
一曲绝唱为这里的天险定调:“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然则,天险当前,更是兵家必争,挡不住金牛道的烽火。春秋战国时期,在中原文明扩张之下,关中与蜀中两处“天府之国”的打通势不可当。五丁开山和石牛粪金的传说出现了,最早见于西汉末年扬雄的《蜀王本纪》。
固步自封的蜀王不知秦的厉害,向秦惠王炫耀武威,反倒被对方摸透底细,计划打通关中与蜀中,把蜀国纳为治下。于是秦王假借献美人和金牛(石牛尾巴下边放置黄金,扬言石牛能粪金)的机会,诱骗蜀王招徕五丁力士开山迎牛,再率兵沿着这条路攻入四川。
由蚕丛、柏灌和鱼凫开创的古蜀王国,曾有过开明十二世王朝的漫长统治,早已建立了发达的道路交通网络,以成都平原为腹地,辐射整个四川。金牛古道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凿通后,从秦惠王伐蜀,到秦军攻破四川盆地,蜀王子西南流亡交趾,只用了三个月时间。
此后,这条路就与战争脱不了干系,是历代中原王朝与蜀地割据王朝交锋的直接战场。尤其是刘备在成都建立蜀汉政权后,四处留有三国遗址,金牛道中有一段,叫作“翠云廊”,一条窄窄的石板路遍植古柏,始于先秦,三国张飞栽植得最多,“三百里植十万株”,现在依然有完整的一段古道原貌。结束三国鼎立历史的战争,也通过曹魏发动,在蜀道全面展开。大将军姜维领着三万残部扼守,与魏军长期周旋。刘禅不战而降魏,令英雄泪洒剑门关。
当然,治乱之事,本在于天时地利人和。道路何罪之有?故也有一说,这条金牛古道,是战国后期由蜀国与秦国共同开发,以商贸与文化交流为目的。借此,关中平原和四川平原两处“天府”相连,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关陇与巴蜀成为中国文化和经济的强健后方。
千百年来,金牛道一直是川陕间最重要的干道。到新中国成立前,仍是从陕西入四川的必经之路,1935年,国民政府修建川陕公路(现108国道大部分)、1952年,新中国从成都动工修宝成铁路,都是沿着金牛古道的南北走向修建。可见,古人的智慧仍为今人所用。
金牛道上,留有君王的治乱之泪,也留有文人墨客的别赋感怀。南宋乾道八年(1172年),在前线抗金被调回的陆游,经蜀道,过剑门,写下了一首《剑门道中遇细雨》:“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这首诗几乎暗合了那个文采风流却国防无力的南宋王朝之命运。元初忽必烈,正是借金牛道,灭巴蜀,出三峡,摧毁了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建立了元朝。
与之形成鲜明比照的是唐朝,从长安至成都,近三百年的“天下诗人皆入蜀”,以长安为中心的中原文化再次繁荣了以成都为中心的蜀地,其中就有让“蜀道”千古留名的李白。还有在蜀中生活了近8年的杜甫——他足足写了900多首诗。他们三三两两、一代一代,经由金牛道,进入湿润安稳的成都平原,山河的壮美,国力的强盛,时局的动荡,化入他们浩如烟海的诗词中,成为蜀道历史与川西文化的底色。
期间,蜀道与南、北丝绸之路,与茶马古道的联通,形成更为开放的、甚至着眼于亚欧大陆格局的道路交通网。从长安通往山南、剑南、吐蕃、南诏,无一不经由密如织网的蜀道,商旅与行人,诗人和皇族,都要经停“扬一益二”的成都,使成都成为华夏文明的战略大后方。川音与川菜,川女与川剧,蜀绣与蜀锦,丝绸与茶叶,输入与产出,极尽繁华之能事。
南方丝路:
丝绸上的开平经济
客观来说,历史上自剑阁延伸向成都平原的这条金牛古道,以及无数条连接巴蜀与外界的蜀道,从地理上打破了蜀地的封闭状态,政治上完成了定盘西部的一统效用,更深刻地将交流、开放的意识,注入了川人的世界观中。
而另外一条并不广为人知、更多存在于文化意义上的线路——南方丝绸之路,也同样经过成都,将成都乃至四川盆地的丰富物产,做了时空上的延伸。
这种感觉,汉朝出使在外的张骞必然不会陌生。他曾经在遥远异国发现了成都平原的蜀锦,大惊失色。而后世考古学家,甚至在古埃及木乃伊身上发现了丝绸,经鉴定出自中国的商周。论及彼时的生产力状况,只有成都平原上的古蜀国,拥有中国最早的丝绸。史前至先秦时期,成都丝绸已经开始起源。
据考据,“蜀”字就是由一棵弯曲的桑树以及树下一只蚕虫构成,古蜀王蚕丛更是在神话中被塑造为一个养蚕专家。
源头古老的蜀锦到底有多珍贵?西汉扬雄在《蜀都赋》中形容:“筒中黄润,一端数金。”这珍稀的名品,在两河流域、印度河流域甚至更远的土耳其,大受贵族欢迎,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就是东方丝绸的爱好者。
在李太白的时代,行走蜀道依然是件“难于登天”之事。比张骞更早的古蜀人,如何越过天险,将蜀布运往古代欧洲与非洲?考古专家渐次发现并推测,早在3000多年前的三星堆文化时期,成都平原可能已经有了一条通往外界的贸易商道。时间上比著名的北方丝绸之路更久远,地理区分为南方丝绸之路或蜀布之路,《史记》上又称为“蜀身毒道”。
他们通过古老的“连天栈道”与外界相勾连,从今日成都市所辖的邛崃市出发,途经云南、缅甸、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伊拉克、约旦、以色列、古埃及、土耳其,全长万余公里。象征着古蜀王国与外界进行贸易交流的物证大量存在,如三星堆与金沙遗址出土的象牙、印度洋的海贝,在越南出土的三星堆、金沙的玉璋等等。至今,南丝路遗址,还保有完整的一段在邛崃市。
待到数千余年后,古蜀王国已成传说。但蜀锦以成都为中心,继续传播天下。在成都出土的汉代老官山织锦机,象征着古代中国丝绸制造技术的水准,云锦、宋锦、壮锦都深受蜀锦影响。尤其是文化最为繁盛的隋唐时代,成都的丝绸产业达到顶峰。不仅皇家以蜀锦为衣饰,文人也用蜀锦题作书画。“飘似云烟,灿如朝霞”。作为丝绸的产地和消费地之一,成都与丝绸之路的贯通与兴旺颇有关联,蜀锦影响力更是通过北方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铺遍了整个欧亚大陆,促进了古代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形成、发展和繁荣。
在西亚、中亚出土了“唐式锦”,日本最好的丝绸品种名为“蜀江锦”。在北方丝绸之路上,曾出土过著名的“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蜀锦,色彩绚烂,纹样诡秘,触手如皮肤般细滑,凝结了千余年的时间和智慧。定格了时代的颜色和纹路,并以物质形式永久地在空间中存留。
仅丝绸业一项,便可想而知,彼时成都的市井之间是怎样的繁华图景?
昔日金牛古道进入今日成都,变成一条金牛大道,贯穿整个金牛区。在宋初,这里已成为雕版印刷中心和造纸中心,加上川人的经商和创新意识,经济开平,民间出现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官方纸币的发行比欧美早六百年。
在《财富》全球论坛和第四届“国际非遗节”上,《交子行市图》展示了世界第一张官方纸币“交子”是如何在成都的市井生活中制作、流通的,并如实呈现了川西民俗和宋代成都的城市景观。《交子行市图》中仅人物就有500多人,被誉为成都版的《清明上河图》。
“一带一路”:
世界是平的
如果说,千年蜀道打通了水陆交通,沟通了万里国度。而时代的机遇,则将更快、更便捷的交通方式,带到了成都平原。
斗转星移。金牛大道穿越的金牛区,已经看不见古蜀道的石板路。马匹与车辙的痕迹也被水泥覆盖,散花楼和沿河商铺的影子也不复存在。
今日,地处“一带一路”与长江经济带交汇点的成都市,依然保有腹地优势和区位优势,交通路网依然发达。在半个世纪前,金牛区通锦路片区就是成都的标志地段之一,有“铁半城”之称。成都有西南地区最大的铁路编组站和客运中心,其中客运特等站——成都火车北站客运中心就在金牛区和成华区的交界处。至今为止,在高铁路网建设方面,成都已经实现了线线通高速,并开通了成绵乐高铁。
“世界是平的”。 群山环抱于盆地的成都市,较之蜀道贯通的往日,选择了以另一种形式向亚欧大陆乃至世界凸显自我的存在。
正如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书记黄新初所说,成都处于“一带一路”战略和长江经济带建设的战略交汇点。成都正在深入贯彻好这个大战略,切实用好这个大机遇,充分发挥成都的区位优势,以结构调整为主线,以枢纽建设为重点,以资源整合为抓手,大力改善物流发展环境,加快建设“立足西部、辐射全国、影响全球”的西部区域物流中心和面向亚欧的国际贸易物流桥头堡,全力助推城市现代化、国际化进程。
“蓉欧快铁”从成都市青白江区铁路集装箱中心站出发,经宝鸡、兰州、乌鲁木齐,从新疆阿拉山口出境,穿越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等国,抵达波兰的罗兹站,全程9826公里。而另一条西向的物流国际通道——“中亚货运列车”则从成都出发,至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两条国际通道贯穿了人口达30亿人的新丝绸之路经济带。
过去,沿着古蜀道千难万险的万里长途,瞬间变得通达,且为西南内陆城市发展外向型经济提供了新的可能。成都勾连了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在客运方面,它与厦门甚至台湾,与昆明、贵阳及宁波等城市的合作,也在展开之中。
除去物流,旅游客运量的变化则更为直接验证了“地球是平的”。
在成都双流机场,提着行李匆匆步入安检处的游客们,如果稍微留意一下,会发现一块巨大的蔚蓝色广告牌,上面写道:5月2日起,四川航空开通西南地区首条成都直飞莫斯科航线。
成都在西部地区,即将作为国际航空枢纽的地位,不仅仅是国家战略和历史赋予的,更与自身急切的国际化诉求相吻合,是基于创建“世界旅游目的地”目标的一次主动的作为。成都市旅游局副局长陈世安介绍,与俄罗斯定期开通的包机合作,是川航与成都青旅等大型集团的跨界融合。把客运功能向旅游集散功能转型,提升城市的服务功能,尤其是旅游服务功能。
这种尝试,对于恢复成都市在新的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活力,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地理的空间界限被打破了,世界是平的。过去仰仗陆路交通的限制,轻松就被跨越了,技术改变了交通的门槛,也改变了成都的胸怀。这里将变成一座真正的国际化的交通枢纽城市。”陈世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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