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水墨观音(1944年)。
张大千松石老子图(1941年)。
张大千晚年与徐雯波在台北。
徐雯波与孩子们。
张大千临摹隋?文殊问疾图。
□杨诗云
大千先生让其家眷及学生、装裱工等二十余口都住在钟家大院。这里离太和场街上仅两华里,步行五六分钟就到场口。太和场分上、下场,上场不大,仅一华里,有大大小小商铺七八十家,饭馆、茶馆、栈房、锡匠铺、铁匠铺、鞋匠铺、杂货铺、水烟铺、纸火铺、酱油作坊、榨油作坊等等应有尽有,每逢一四七赶场更加热闹。场上有太和场中心小学,大千几个子女皆在这个学校读书,张大千的六侄比德曾在该校任教。
一
“忙中乐”的常客
据住在太和场至今九十多岁的老街坊讲,张大千居住在钟家大院时,常经过坚永桥沿河边再穿大水巷子进入场上喝早茶。这条街虽不长,铺面却一间紧接一间,为预防火灾,有三条通往沱水河边便于取水的防火通道叫“水巷子”,大水巷子在两条小水巷子中间,为防范偷盗,水巷子都有竹木搭建的栅栏,每天寅时开栅,酉时关栅,大水巷子栅栏上面有楼,供一个弯腰驼背的打更匠歇息。清明之际这里市井繁荣,尤其是逢场天非常热闹,赶场的川流不息,来往客商不少,背包拿伞的、坐鸡公车的、抬轿子的以及来往行人都习惯走较宽敞的大水巷子。较远的客商来做生意的多歇宿在场上的几家栈房,其中一个栈房由一名姓范的寡妇继承掌管,生意红火,门口悬挂一个木制纸糊灯笼,上面写着“鸡鸣早看天 夜晚先投宿”栈房常用语。
上场的三圣宫、下场的观音阁两处有五六棵需要五六个人手拉手才能环抱的大黄桷树,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树龄,可证明这个场历史悠久。三圣宫、观音阁有许多虔诚居士烧香膜拜、求神保佑,两处坝坝都宽敞,逢场天除测字算命、卜卦抽签外,还有摆摊卖酸辣凉粉、担担面、糖油果子、三大炮等小吃的;不少卖狗皮膏药的、耍把戏的都在“扯谎霸”围圈圈“扯把子”,热闹非凡。场上茶铺有好多家,最大的一家叫“忙中乐”茶馆,摆设十来张茶桌。张大千是这里的常客,一是会会朋友,二是听听从码头上岸到茶馆喝茶的外州县客商带来的外界消息。
二
“古太和场”木匾
张大千在这里有些日子,所以这里的人都认识他,并受到当地乡民的尊重,称他“八老师”。因此他对太和场有很深的感情,在借居时创作了不少作品,在书画中所题“沱水村居”即是这里。一天,大千刚到茶铺门口,里面七嘴八舌传来“八老师的茶钱我给了!”“张先生请里边坐!”入座不久,住在这场上的副乡长张正修也来喝早茶,他是张大千的拜把兄弟。大家都亲近地围绕在他二人的茶桌边听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摆龙门阵,说太和场有两三百年的历史……忽然一个茶客冒了一句:“历史倒悠久,应该立一块太和场牌子噻!”大家都愣住了,一个老街坊说:“我们的门牌都是纸片儿写的。”在座的都点了点头,另一个向张副乡长建议:“场口上该挂块牌子嘛!”乡长立刻站起来大声道:“好!那就请我的八哥法书啰。”张大千二话没说,回到钟家大院榜书“古太和场”四个大字,于是乡长请来匠人打制木匾,刷漆贴金后悬于场口。
升匾这一天正是逢场的日子,锣鼓叮咚,鞭炮轰鸣,同时观音阁、三圣宫两处开庙会,邀来戏班子演坝坝戏,周边的乡民都纷纷赶来凑热闹。乡绅们特在场上摆设“九大碗”答谢大千先生。从此太和场增添了一道风景线,来往客商经过此门时都仰首观望,肃然起敬。可惜,黑漆金字匾被毁于20世纪60年代前。
三
大千豆瓣鲶鱼
抗战期间,四川省立戏剧音乐专科学校转移到郫县犀浦新民场吉祥寺。一天,校长熊佛西派学生去太和场接张大千到三合居饭馆吃豆瓣鲶鱼。这家饭馆老板姓吴,以红烧豆瓣鲶鱼闻名川西。一些路过的商贾、望族,大多在犀浦停一下,专门去这家馆子吃红烧豆瓣鲶鱼。张大千在三合居吃完这顿饭,认为烧鱼佐料,特别是辣豆瓣下锅的时间还欠缺“火候”。
几天后,一个老汉在沱水江边扳罾,网了一条六斤重的大鲶鱼在市集上出卖,大千知道后赶快叫伙夫买了回来,另叫一学生去郭茂杰酱园铺买回陈年老窖豆瓣及其他佐料,令家厨把鱼开肠剖肚宰成约一寸见方大小的块,然后再濡芡备用。他拴起围腰正在灶房忙于制作烧鲶鱼的佐料时,林山腴邀约严谷声、杨孝慈、熊佛西等几个老朋友来拜访。张大千拱手相迎笑道:“来得巧!”大家看见拴的围腰,又听了这句话都判断今天晌午有“名堂”,杨孝慈问:“弄啥子好吃的?”周企何:“哈哈!看来今天脚板是洗干净了的。”大千笑而不答,请客人安坐,命夫人拿烟倒茶。自己进了灶房令伙计在灶里面架上青杠柴把火烧得熊熊的,然后把锅里菜油煎熟到一定火候时,加两坨刚买回来的生板油同煎,再撒进一把汉源花椒及香葱头子、生姜、大蒜等,待到锅里冒青烟时,把那些油中的杂物取出,然后将陈年豆瓣下锅,煎到油与豆瓣混成一体时,再将备用的鱼坨坨放入锅里,翻了几铲后,大千将自己秘制的佐料放入锅内,鲶鱼烧焖到一定时候勾芡起锅舀入盘里,再撒一把香葱、香菜,这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豆瓣鲶鱼端了出来请诸公品尝。
一直膳食清淡的张大千三夫人杨婉君吃得头上汗水直冒,拿花手绢搽了又搽,用四川方言笑着说:“安逸惨了!”在座的哈哈大笑,熊佛西认为与馆子的相比更胜一筹,在座的连连点头,都推举大文豪林山腴将这道菜命名,山腴翁摇头晃脑地笑着说:“大千豆瓣鲶鱼!”
四
“裱褙匠”刘绍侯
张大千从北平请来的装裱技师刘绍侯,他的装裱技艺超群,是行业翘楚。一幅画题款位置欠妥,他能将原来的题款移到最佳位置,连行家都看不出来,这个绝活叫“移山倒海”。他能把破裂不堪的绢本按经纬补织得丝丝入扣,让那些“挑漏眼”的鉴赏者钦佩不已。张大千在太和场借居时,将刘师傅安排住在裱画室的厢房内。刘师傅喜欢喝“跟斗酒”,大千常差人到泸州、宜宾买几罐酒回来供他慢慢唱。在太和场的人都仅知道他是“裱褙匠”而已,谁知他有一套深藏不露的武功。他每天起得很早,天色微微亮就在庭前“操扁挂”(武术),拳脚利索,时而耍棍棒,时而举石锁,别看他很瘦,摔翻三五个人不在话下。
张大千三姨太杨婉君是在北京唱京韵大鼓的,自从被收为姬人后偶尔在大风堂哼几句。有一次太和场赶庙会,来了一个戏班子在观音阁内唱戏,三姨太由钟家英小妹陪同去看坝坝戏,遭受几个歹人欺辱。刘师傅闻讯连忙跑去,见几个二流子把三姨太紧紧围住,说她很“摩登”,想对其动手脚,刘师傅厉声将其吼止住。一个莽夫见刘师傅矮小,没看上眼,准备上前动手,刘再三警告却不听,被揪出人群一顿暴打。那汉子跪在地上求饶,其余慌忙逃窜。此后,太和场不管是赶场或是开庙会,那些偷摸扒窃的“下三烂”都收了手躲得远远的,太和场恢复了原来的淳朴民风,社会秩序有所改观,乡民一致夸奖张大千的“裱褙匠”了不起。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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