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古蜀王来源于不同族群

三星堆青铜鸟首。

川大教授彭邦本揭秘古蜀文明来龙去脉

□本报记者吴晓铃文/图

日前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的“古蜀华章”文物展，以三星堆和金沙遗址等出土的精美文物持续吸引着公众关注。古蜀之地何以创造出如此独特而神秘的文化？古代蜀人又从哪里来？9月7日，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彭邦本做客国博，带来《古蜀文明的来龙去脉》专题讲座。彭邦本说，中国很早就形成了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格局，其中古蜀又是该格局中最具特色的区域。古蜀虽然没有文字，但传说中的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等五代蜀王，现在都开始有了相应的考古材料的印证。而五代蜀王背后的族群，来源并不一样。

来龙：古蜀人原来拥有不同族群

根据古史传说记载，古代蜀国拥有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等五代蜀王，历代蜀王都统治古蜀国达数百年。在李白的《蜀道难》中，就曾发出“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的感叹。随着近几十年不断考古发掘，五代蜀王的面目渐渐清晰。

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黄帝娶西陵之女后生二子，一降居江水，一降居若水。而江水、若水皆在蜀，也就是岷江和雅砻江流域。司马迁的记载，说明古蜀地区先民的来源之一，就是黄河流域的炎黄族群。彭邦本说，最近几十年在岷江上游出土的彩陶陶片，就和距今5000年左右的河南庙底沟文化的彩陶非常相似。有学者认为，庙底沟文化在当时的文化扩张时期，其中的两支就来到古代蜀地，这极可能就是蚕丛氏部族的来源。

在晋人常璩的《华阳国志》等史料中，古蜀的第二代王为柏灌。尽管史料关于柏灌的记载很少，彭邦本透露，史学界同样倾向于“这应该是来自岷江上游的一支”。根据史料分析，柏灌氏的部族为躲避与商王朝的战争，从岷江河谷来到一处有河流流经的柏树林（今彭州）一带落脚，并将部族改为柏灌氏。

而李白笔下曾提到的鱼凫，则被认为极可能来自长江中游。彭邦本说，在三星堆的金杖和金沙遗址的金冠带上，可以看到鱼凫部族的标志就是鸟头造型，这种带有鸟头特征的器物在岷江沿岸都有发现，但长江中游也有这样的出土文物，且年代更早。不仅如此，岷江和长江沿线还有大量名为鱼凫津、鱼凫渡的地址。有学者认为，这应该是鱼凫氏从长江中游辗转迁徙到上游时留下的痕迹。

至于杜宇，则可能来自云贵高原。彭邦本说，《蜀王本纪》记载杜宇“从天堕，止朱提”，朱提在今云南昭通一带，该记载应是指杜宇族从某高地来到昭通，在征服当地以后一路北上征服蜀地，建立蜀国。杜宇号称望帝，又被尊为农神。文献记载，杜宇时期的蜀地农业有一个大的发展。

古蜀时期最有名的王朝，则被认为是来自荆楚地区的开明氏。彭邦本说，史料记载第一代开明王“鳖灵死，其尸流亡，溯江水上至成都”，而成都平原考古发现中，开明时期的商业街船棺葬俗，就说明这个族群的确和江河有密切关系，“去世以后还要用船葬的形式回归江河。”

去脉：最大一支赴越南建安阳王国

延续两千年左右的古蜀文明，在公元前316年秦灭巴蜀以后又去向哪里？彭邦本说，当时的秦国先把蜀王贬低为侯，保留蜀国的同时又设立郡县治，但蜀王不甘心亡国，至少发动了三次反抗，都遭到残酷镇压。最后的一个王子“泮”，就带领残部3万多人及其家属，辗转迁徙到越南的北部，建立了安阳王国。

这应该是蜀地族群迁徙中一个最大的去向。在中国和越南的相关史书中，均有安阳王是蜀王子的相关记载。

2002年，越南考古学院和香港中文大学在越南Xom Ren遗址进行联合考古，发掘出大量陶器及玉器。而在20世纪70年代，同样是这个遗址，曾出土46厘米长的玉璋，其形态与三星堆的十分相似。负责三星堆祭祀坑发掘的专家之一陈显丹曾表示，目前已经证实的确有古蜀人迁往越南地区，而这些东西应该是他们从四川地区带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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