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建(金牛区)
随着冬至的来临,随着年猪的一阵阵嘹亮吼声,随着人们心中年味的越积越浓,老腊肉的味道也就渐渐地释放出来了。
在冬日里带着寒气的阳光下,家户人家的大门前,两棵树杈上搭起的竹竿上挂起腊肉,三角架上挂起腊肉,屋檐下挂起腊肉……腊肉的展示程度也是衡量一个家庭富有程度的一个标准,比较富裕的人家,腊肉当然就挂得多,看了都让人羡慕,不禁啧啧连声,主人家听着这种称赞,脸上很自然地洋溢出自信得意的笑来。
我们家当然也做腊肉,不管再难,腊肉也是要有的。几块膘肥肉厚的保肋撑起门面,单是这样显单调寒酸,母亲为腊肉丰富多彩操了不少的心,心里头盘算了又盘算,总不能到过年还啃筷子脑壳吧(意为无菜可吃)!那时猪肝猪心猪舌头等便宜,母亲背了背篼去赶青龙场,今天买来一笼猪肝腌起,过两天又买回些猪心舌头。这样搭配下来,大大小小,我们家的腊肉也算是看得过眼了,只是肉少了点。
我们把腊肉一块块细心地挂在长条形的天井里拉着的铁丝上,白天太阳出来晒着腊肉,晚上又收在屋檐下。肉晾干了水汽,就挂在灶门前,一日三次经历着烟熏火燎的蜕变与升华。成都雾多,有时候一连十天半月都是雾,腊肉还没晾干,一直都是水渍渍的,时间一长又容易坏,这时也会提前挂到灶门前烟熏火烤。腊肉由湿变干,滴出油来,肉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烟尘,看上去黑不溜秋,屋里弥散着一股浓浓的腊肉香味。这时我们都等不及了,母亲望着我们兄妹几个叹一口气,取块小的腊肉下来,用丝瓜布慢慢洗去表面的黑烟尘,腊肉立马变得色泽光鲜,红亮亮地呈现在眼前。母亲把腊肉放锅里煮了,灶膛里火舌舔一舔的,映着母亲脸上的笑意,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那是我们的希望。腊肉煮好了捞起来,香喷喷地切上一大碗,我们喉咙里都伸出手来了,吃得灵魂出壳,全身舒畅。啃了的腊肉骨头还舍不得丢,又用小刀慢慢剔着骨头缝里的丝丝肉渣子,那也不失一种美美的享受。
等到年三十那天,母亲把腊肉猪肝等煮上一大盆,天天吃肉,天天打牙祭,过年好不好?好!可说是一百个好!
我没有长时间出过远门,体会不到思念老家年味的感觉。我哥倒是走南闯北的去过很多地方,有一次他在湖北一个人的家里,看见烤火用的柴房里挂着长块长块的腊肉。这里的腊肉有所不同,腌制起缸后就挂在房里,每天人烤火,腊肉也经历着日复一日的慢火烟熏。哥说,看到那些腊肉,就想到了以前在家里妈做的腊肉。特别是在国外那一两年,到了过年时,他就会想起老腊肉那个香味。老腊肉的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可惜现在母亲不做老腊肉了,母亲老了,也没有了柴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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