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哭全场 PK掉五条人 福禄寿怎么就这么打动人？

三胞胎的概率是多少？三胞胎都考上中央音乐学院的概率是多少？三胞胎一起组成乐队的概率又是多少？

坐在记者面前的她们，便是同时考上中央音乐学院、又组成乐队的三胞胎。老大豆豆和老二捏捏都把头发剪短了，唯独坐在中间的老幺咪咪还留着长发。

嗯，这就是在《乐队的夏天》第二季（以下简称《乐夏2》）中一鸣惊人的福禄寿FloruitShow乐队。比起其他一上场就要“炸”掉整个场子的摇滚乐队，福禄寿显得有些不同。豆豆担任主唱和键盘手，捏捏负责竖琴和吉他，咪咪负责电子和打击乐。一首《玉珍》让石璐和黛青塔娜哭成泪人，一首《少年》PK掉今年最火的五条人。这支仅仅成立一年的“后浪”乐队，成为《乐夏2》十强。最近，来到成都演出的她们，在后台与我们聊起了她们的成长故事。你会发现，她们的梦想并不像舞台上呈现出来的编曲那么丰满复杂，音乐背后的巧思竟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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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唱哭一大票人的《玉珍》是福禄寿小试牛刀，那在改编赛上，把今年《乐夏2》的话题担当“五条人”淘汰掉，则让更多人开始关注到福禄寿。

“对我们来讲，这个票数并不是说我们比他们（五条人）强了多少，只是我们想表达的意思现场观众有get到。”在三胞胎看来，自己的风格未必那么明确，也不是那种传统的摇滚，所以在参加节目前她们有些抗拒。“像教堂、教会的音乐我们都深入学习过，平时听的也多是古典音乐和国外的乐队，风格也是偏电子和流行一些。”豆豆毫不掩饰她们当初的顾虑，“我们都不太确定我们的风格会不会受欢迎，因为这个节目的受众还是以摇滚为主的。”

正因为对这个舞台陌生，让不少人说福禄寿装弱，博同情。“音乐上我们倒挺自信的，但是展现、交流不一定成熟。”2019年8月8日是福禄寿的第一场livehouse演出，到现在算上录节目的彩排和录制，也才总共演了不到20场。“在我们还没达到收放自如的状况下，就上这么大的舞台，还是和那些前辈去竞赛，压力真挺大的。”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玩乐队的人多少有些不羁和叛逆，而从小就是乖乖女的福禄寿，做过最叛逆的事情也只是“大学毕业之后我们把头发给漂成灰白色，把妈妈给吓着了”。

福禄寿无比珍惜在《乐夏2》的每一次机会，获得156高票数的改编曲《少年》就是她们通宵制作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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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也把她影子拉扯散啦

多想也把我带着走啊

就算虚度也不怕

她说我心里有个宝啊

千万别把它给毁啦

所以和风一起飞的我啊

不需要把脚落下

起风啦

该回去啦

你看你看

所有过往都在这儿呢

大世界它耀眼吗

只是 只是我

再也找不到你了

起风啦

该回去啦

你看你看

所有过往都在这儿呢

大世界我也会去呀

等着 等着我

走完这段路就来了

她的茉莉花我还在喝着

她听的歌我还在唱着呢

直到她的苦衷变成了我的

她的仁慈也变成我的了

起风啦

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知道你在这儿呢

下次在春光中见到你啊

千万别再

抛下我啦

你会不会披星戴月

乘风破浪来我梦里

《玉珍》中豆豆那句“起风啦”，相信不少人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而弹着竖琴的捏捏，低吟着“你会不会披星戴月，乘风破浪来我梦里”，也唱出了太多人对挚爱的思念。

三姐妹还在襁褓中时，有一次妈妈给她们唱了一首父亲出征打仗没能归来的儿歌，唱完后三个小女孩都哭了，于是妈妈认为三姐妹对旋律有着极强的敏感和天赋。外公是位音乐爱好者，“在我们特别小的时候，外公就会在家里放古典音乐，贝多芬、莫扎特什么的。他放的时候时候声音很大，我们三个听见后就会开心地蹦来蹦去，于是外婆也认为我们很有音乐天分，在我们生日那天就给我们买了架钢琴给我们玩。”

带着对音乐的兴趣和天分，三姐妹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学习作曲，最后都顺利踏入了中央音乐学院的校门。豆豆和咪咪学习作曲，捏捏选择的是自己更感兴趣的竖琴。“从初中到硕士毕业，她一直都专攻竖琴。竖琴挺难考的，一年就招一个。”豆豆补充道。“进入专业学习之后，所接触到的都是交响乐和合唱这类宏大的内容。我们积累下来的一切就形成了我们现在的音乐。”

在中央音乐学院，相比捏捏，豆豆和咪咪似乎不是那么“热爱”古典音乐，“我们写出来的曲子总是比较好听，但对于学术性和先锋音乐写作技术就不那么热衷。”咪咪坦言。硕士毕业之后，捏捏考入了中央音乐学院交响乐团做职业竖琴演奏员。没有考上研究生的豆豆和咪咪则赋闲在家。

那段时间，豆豆做过大学乐理老师，咪咪也做一些音乐剧的监制工作。虽然都有工作，但特别不开心，“觉得最想要的那个状态没有达到，很失落。加上捏捏在交响乐团，要长时间练琴和外出演出，我们就有一种分道扬镳的感觉，觉得最想做的事情实现不了”。在那段晃晃悠悠的日子里，三姐妹也曾以她们的本名“冰雪飞”为组合参加了一些活动，但在豆豆看来，相比她们的专业音乐会，“冰雪飞”占的比重很小，有点像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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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相对颓废的日子，家人也是看在眼里。“当时妈妈就有点着急了，说‘你们究竟想干嘛，荒废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呢？’。我们当时也有苦说不出，但又确实没有实质性的作品出来，我对自己也特别失望。”豆豆回忆道。然后她和咪咪找到捏捏，想写一首歌，来描述当时的她们。

这首歌叫《我用什么把你留住》，在网易云音乐上评论超过两万条，也是目前她们获得评论最多的一首歌：

你忘了 划过伤口的冷风

你信了 不痛不痒就算过了一生

你 为什么 看见雪飘落就会想唱歌

为什么 在放手时刻眼泪会掉落

一个一个走过

一个一个错过

一遍一遍来过

一次一次放过

一声一声笑着

一声一声吼着

一幕一幕闪着

刺痛我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爱啊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追啊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你睡了 可时间它依然走着

你怕了 恍然抬头梦却醒了

你会静默 手握着星火等在至暗时刻

你被击破 当熟悉呢喃又穿透耳朵

一个一个走过

一个一个错过

一遍一遍来过

一次一次放过

一声一声笑着

一声一声吼着

一幕一幕闪着

刺痛我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爱啊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想不想看花海盛开

想不想看燕子归来

如果都回不来

那么我该为了谁而存在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

你说别追啊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在这浩瀚星河你是什么

在她温柔眼眸的你是什么

闪着光坠落 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璀璨如歌

“写完之后我们也没多想，就想着录好了，算是给我们自己一个交代。”咪咪告诉记者，当时把这首歌给家人、朋友、同学听，得到截然相反的评价。“先给了妈妈和老师听，她们就觉得‘怎么这么低，没有一个高起来的音，没有起伏没有冲突，你们唱功怎么这么退步呢？都不会唱歌了。你们的词怎么写得这么深沉，你们跟谁诉说生命呢？’妈妈还问‘我怎么你们了？’”

长辈们的“差评”，让三胞胎有些紧张，反思是不是哪里不对。“后来给我们的同龄人或者更小的朋友听。当时我们一个参军休假回来的小学同学，听了之后就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定了10分钟没动，一直把这首歌循环了一天，也不跟我们说话。”豆豆觉得这是因为她们的歌词说出了同龄人想说却又不知道跟谁说的话。或许在旁人眼里，这些歌词超出了她们的年龄，显得老成，甚至有些丧，但这恰恰是福禄寿想要传达给听众的东西，“我们最想传达的是，我们都同样渺小，又同样伟大。我们的歌不是告诉你生活多么不好，没有希望了。我们是想，如果你非常失落地蹲在路边，过于向上的歌是非要拉你起来，我们不想做拉你起来的那个人，我们就想做陪你蹲着的人。”

这首歌是三胞胎重新出发的转折点。在征得妈妈同意后，捏捏从交响乐团辞职，回到豆豆和咪咪身边，组成了现在的“福禄寿FloruitShow”。用“福禄寿”这个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概念作为名字，是她们想用这个中性的名字，弱化性别概念，将音乐最本质的一面呈现在大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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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她们舞台上仙气飘飘，私底下从来不会把彼此当姐妹看，“就是大兄弟、老哥们儿那种相处，细腻的东西我们也不会交流，把这些放在歌里了”。在豆豆眼中，两位妹妹各不相同。“咪咪特别像一个仁慈的老人，《功夫熊猫》里的乌龟大师那种，在关键时刻会说出一些很有哲理的话，让我们俩顿悟。捏捏说话比较像个领导，适合在关键时刻做决定。”而在咪咪和捏捏看来，豆豆“生活上非常愚钝，干啥都忘，跟电脑有关的东西也不清不楚。但在音乐上非常有想法、有灵气，所以唱歌的时候我们都会后退一退，她就说上就上。”

说到“唱歌”，大家都对豆豆的嗓音印象深刻。“其实我们的专业都不是张嘴唱的。但去KTV唱歌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唱韩磊、腾格尔这一类的歌，就是非常阳刚的歌曲。我们真正写歌的时候也没想过这歌到底谁唱，她们写了词，我就说我先帮你们唱唱看合不合适。到了录音的时候她俩都不唱，就说我唱。”豆豆笑着说。

毫无疑问，《乐夏2》是福禄寿音乐道路上极为重要的一站。 “上了这种曝光率比较高的平台，喜欢和不喜欢你的人群非常鲜明，真是锻炼了自己的包容能力和抗压能力。看到那些鼓励我们的话，就会觉得还有这么多人在支持我们，就更有动力去做这个事情了。”咪咪告诉记者。而一旁的捏捏也补充道：“如果想去更大的舞台，面对更多的听众，当然也要做出更多牺牲。”

比如她们出歌的速度，真的太慢了，现在才不到10首作品，其中一首还是demo。“没参加《乐夏2》之前，我们差不多一个月有一首歌，但如果遇到了分歧，就必须花更长的时间去定，比如有一首作品，2017年就有了雏形，但到现在还在改。”所以对福禄寿而言，参加《乐夏2》也是非常忐忑的，“因为我们没啥歌，越到后面就越没歌可唱了”。因此现在，她们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今年之内肯定会有张专辑”。

在音乐道路上自然少不了家人的支持，三姐妹说她们的每一首新歌妈妈都会听，每一次听都会感到惊喜，“她觉得这不应该是我们能写出来的东西”。豆豆说，妈妈其实并没有在音乐上刻意引导过她们，“妈妈会特别在意我们高不高兴这件事，她发现我们真的很喜欢跟音乐相关的东西，才会尽全力支持我们。到了一些节点她会问我们，‘乖乖你们高不高兴？你们要开心一点’。”

希望福禄寿可以一直开开心心地做音乐，用更多作品填满她们内心的“福禄寿宇宙”。

成都商报记者 任宏伟 实习生 毛渝川 图据受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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