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路：闻名全国的成都第一街（上）

春熙路

春熙路口的雕塑。

中山广场上的孙中山铜像。

□冯晖

无论从北端的天桥，还是从南边尽头的制高点上眺望成都春熙路，都无法一睹这百年老街的全貌。在道路的中段，中山广场的位置，春熙路用力扭了一下腰。

清晨，太阳缓缓地从东边升起，把街西侧的橱窗玻璃、不锈钢包边装饰条和镀金大门拉手照得闪闪发亮。半醒的街道睡眼惺忪，想必昨夜又是一个任性的通宵。身穿耀眼橙黄色外套的清洁工动作娴熟轻快，不慌不忙如闲庭信步，他们是在给懒洋洋的街道洗脸刷牙。小巧的蛋黄色扫地车来回穿梭作业，走走停停，如同草地里散步的漂亮甲壳虫。

壹

成都第一街

闻名全国的商业街

春熙路在等待，等待一场“战斗”的打响。这等待充满期盼，既忐忑不安，又信心满满。的确，敢在这闻名全国的商业街开店，谁没有两把刷子呢？十点前，零零星星的商铺陆续开张。准十点，几乎所有的商铺同时开门迎客，动作迅速而统一，仿佛有谁悄悄按动开关，遥控了整条街。第一批顾客也好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他们大多操外地口音，看似毫无目的地街头闲逛，其实人人胸怀周密采购计划。在这些既是游客又是顾客的人行程安排里，春熙路是成都之行最后的决战之地。既然决心一战，不如早一点进入状态。

夏天的早晨，气温的上升大致与太阳的高度成正比，街道也如同慢慢加温的一大锅水。爱美怕晒的姑娘会选择逛道路东侧的商店，因这一侧正好处于阳光照不到的背阴处。而小孩子却什么也不怕，他们是太阳之子，在阳光下满街欢快乱跑——既然是在没有机动车的步行街，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春熙路，成都第一街的帷幕，就这样徐徐打开。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剧场，演出即将开始，人潮涌动、人声鼎沸。

表演，持续一整天。

黄昏，春熙路的街灯比城市其他地方的路灯至少提前半小时点亮，而橱窗里的射灯也不约而同睁开了眼睛。它们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与月亮共进退。街道变得比白天更加迷人，充满欲望与诱惑。魔变之光化平凡为神奇，凸显亮丽的同时，巧妙地将街道的瑕疵一笔抹掉，它是最好的化妆师和修图大师。灯光的温馨，会让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产生一些恍恍惚惚的幻觉，让购物的冲动也慢慢失去了控制。

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海，在光影里荡漾，而每一个人都似海里无缆无帆的船。街道两边，商店门口的女店员依旧大声叫卖，对“交战”双方来讲，都是最后一次较量。天际线上依依不舍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广场孙中山坐像的面部，这是游人拍照留念的好时候。夕阳里，眼前全是堆成小山的购物纸袋和一张张略显夸张的笑脸。这又是丰收的一天，“战斗”充满快乐，“交战”各方自认为都是赢家，在黑夜里握手言欢，尽兴而归。

这样的“战斗”，其实天天进行着，一直持续了几十年。

贰

布局与众不同

四条街错位交会

春熙路是近代成都兴建的第一条商业街道，1924年春熙路建成，为当时成都最宽的街道，由北、南、东、西四条街道组成。由于建设初期规划、拆迁等原因，无论北南，还是东西都不在一条直线上。四条街错位交会在中山广场，形成与众不同的街道格局。在我的童年记忆里，亨得利钟表店里不停摇摆的座钟指针、青年宫影院让人激动的战争片、美味的小笼汤包、儿童用品商店的新奇文具，印象深刻。那时，成都第一百货是街上最大的商店，里面什么都有，商品琳琅满目。

春熙路耀华餐厅有蛋奶冰激凌，有玻璃杯中插根麦秆、漂着几块浮冰的冷饮。路南头的龙抄手店总是挤满人，大妈级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筷子放在围腰口袋里，大步走到你面前，天女散花一般将围腰里的筷子播撒在你面前，一脸严肃地说：“牌子，拿来！”

按照现代商圈的概念，春熙路还涵盖旁边的科甲巷。科甲巷由大科甲巷、正科甲巷和小科甲巷组成。小时候听大人讲，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在大渡河兵败后，被清军关押于此，后被凌迟而亡。

科甲巷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里的商场伊藤洋华堂。当年的科甲巷没有现在这么繁华，街道狭窄而破旧，红星路也没有扩宽，感觉地段位置太差。很难想象，伊藤洋华堂现在生意如此火爆，的确有独到的商业眼光。

本版摄影 杨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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