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根家庭土壤的春意

□ 李俊杰（成都）

“多在家，少出门，不凑热闹不串门；戴口罩，不乱跑，安心在家好宝宝。”这是幼儿园老师在微信群里教小朋友的《防范新冠病毒儿歌》。防止人群聚集和交叉感染，事关每个人的健康和安全,这是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最简单的底层逻辑。保护好自身，减少不必要的外出和接触，这既是利己的举措，又是利他的策略，本质是一场共赢。

为此，这段时间绝大多数的人被“软禁”了起来，把日子过成了月子；就像一棵棵植物被栽种在土壤里，个体便成了另一番景象的“植物人”，这土壤就是家庭。疫情锁住了外出的步伐，居家办公的时候女儿会跑来问“现在干什么”“陪你玩会儿”“然后呢”“吃午饭”“然后呢”“睡午觉”“然后呢”“继续玩”“然后呢”“吃晚饭”……感觉这个循环公式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想起一句话“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吃饭”。

想想平时上班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两点一线”循环吗？起床——赶地铁——早餐——工作——午餐——工作——赶地铁——晚餐——加班——睡觉，对于小朋友来讲区别就是把工作换成了玩耍。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往复，不得不去思考生命的意义。小时候大人给我们讲了一个永远没完的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从前有座山……现在我们也会逗小朋友，给他们讲这个故事。

被“软禁”的时间一长，可能产生围城效应。因为工作需要，必须在外面做事的，也许羡慕在家呆着的；而在家呆着的，由于憋得慌，也许会羡慕那些在外面的。城里的出不来，城外的进不去，非常时期就当好“植物人”吧。

长时间的停留，每天的运动量严重不足。平时上下班时乘坐地铁，地铁站两头要走约2公里的路，午饭后走路约1.5公里，晚饭后散步约1.5公里，每天5公里的走路现在没有了。尽管久坐电脑前有脑力和精力的释放，可身体缺少汗水的释放。想运动一下“红红脸、出出汗”成了一种奢侈，尽管健身房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一个不敢开，一个不敢来，这注定了遥遥无期。

单位要求尽可能采取远程办公方式，避免人群接触和交叉感染，于是部门安排到单位轮流值班。特殊时期办公区域空调关了，终于让人领略了倒春寒的威力。平时说一个人身体好，整个冬天不穿秋裤，那得益于大多数时间处在温暖的地方。让一个人长期呆在户外或者没有空调的房间，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不穿秋裤，这才叫身体好。

我们可以忍受短时间内冰冷环境下的忘穿秋裤，却无法忍耐长时间下遥遥无期的忘穿秋水。就好比年前到北京出差都没穿秋裤，回来立春后居然把秋裤给穿上了。实践证明去办公室值班是非常正确的，而忘穿秋裤的同事正瑟瑟发抖。

午饭后居高临下办公区域的“环形跑道”，已经空无一人，平常大家都在那散步聊天。总得找法子运动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选择了爬楼梯，巧合的是刚好就21层。一个上下来回，腿肚子疼得厉害，尤其是下楼的时候，感觉腿不听使唤。平常走路轻盈的“飞毛腿”，如今变成了步履蹒跚的“火腿”。尽管上气不接下气，可回到座位上感觉周身温暖，暂时可以抵挡一阵子寒意。

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挪活，树挪死。对于植物来说，一方是枝叶迎迓的上方，一方是根须生长的足下，这就注定了植物习惯于停留，而人则习惯于走动之中。

家庭土壤的沃力，可以积蓄抗击疫情的力量，也可以滋养复工生产的势能。有准备的生活，有准备的人生，如何跳出周而复始呢？如果把积蓄的力量和势能，比作一个高原湖泊的话，疫情则阻碍了修建管子的步伐。疫情解除之日，便是“植物人”的康复之日。在管子的作用下，湖泊中的积水便可倾泻而出，接到发电机组上就能转化成电能。

在家庭和单位之间，也许就需要这样一根管子，既有忘穿秋裤的提醒，又有望穿秋水的盼头。推进网络强国战略，缩减数字鸿沟，“从前有座山，山里没信号……”将成为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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