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他，我不习惯

流沙河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40年了，每次跟你说话就很高兴”

□谭楷

11月24日下午，红星新闻记者在流沙河家中灵堂，看到了他生前好友陆续前来，其中，与流沙河相识40年的成都作家谭楷也赶来了。在接受记者面对面专访时，谭楷很是感慨，他至今记得流沙河在华西医院病房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40年了，每次跟你说话就很高兴”。而他现在还不相信，流沙河已经真正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少了他，我不习惯。”

据谭楷回忆，他和流沙河的友谊开始于1979年，当时《星星》复刊的第二期，谭楷在上面发表了十一首名为《星河世界》的组诗，流沙河看了很高兴，因为这是写科学史的，两人一见面，就一见如故，一起讨论天文和科学。从那以后，他们成为朋友。《科幻世界》创办后，谭楷还请流沙河去解读“幻”字。谭楷说，流沙河是一个爱读书爱幻想爱仰望星空的人，他会聊科幻小说，他总说，“没有幻想的人，灵魂是残缺的”。

谭楷告诉记者，他的大儿子和流沙河的儿子鲲鲲关系也很要好，此外，流沙河与余光中第一次见面之前，谭楷还去台湾把流沙河的照片送过去，把余光中的照片送回来，帮助他们在中间互相传递礼物。后来余光中来成都，他都陪着他们一起。

谭楷认为，流沙河编著了《台湾诗人十二家》，介绍台湾诗人给大陆，这是流沙河对文化非常重要的贡献。后来他以关注散文随笔为主，研究古诗词，去成都图书馆讲《诗经》和唐诗宋词，讲到兴起，他会站起来手舞足蹈，完全沉醉其中。

他说，少了流沙河，成都文化永远缺了一块。“谁能像他这样一心一意做学问，不被外界干扰？不问名利？”谭楷说，以往给流沙河颁发的什么奖章和头衔，他向来都对这些不以为然，看得很透。

平时，谭楷很喜欢和流沙河喝茶摆龙门阵，他说，这是最安逸的时候，每次，一遇到各种大大小小的难题，谭楷也会打电话与流沙河讨论。

而写作方面，流沙河给了谭楷巨大鼓励。比如2018年5月，谭楷完成了40多万字的纪实文学《枫落华西坝》，就给流沙河带过去，流沙河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后说了一句话，这本书留得下来。

前不久，他还去医院看了他三次。谭楷记得，流沙河在昏迷前，给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40年了，每次跟你说话就很高兴。”谭楷一直相信流沙河会逢凶化吉的，直到现在，谭楷还不相信，流沙河已经真正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少了他，我不习惯。”

红星新闻记者 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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