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3日举行的“党建引领城乡社区发展治理·成都论坛”上,发布了城乡社区发展治理理论研究汇编。其中就包括中山大学中国公共管理研究中心教授、城市与地方治理研究中心主任何艳玲领衔研究的《成都方法论:成都社区发展治理实践研究》。
“比起成都经验,中国社区现在正迫切需要的,是成都社区治理的方法论。”何艳玲日前接受成都商报-红星新闻记者独家专访时,对“成都方法论”进行了系统解读。
“当前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重要节点,从旧常态到新时代的过渡考验着各级地方政府。”她说,成都社区发展治理不仅是“中国之治”的重要样本,也在为中国理论提供全新的答案。
社区治理不能照搬经验,要学习方法论
红星新闻:社区治理不能直接把好的经验复制过去,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不需要学习先进的经验?
何艳玲:经验本质上是一种与地方相关联的事实,而这种事实大多数时候是具有地方特色的,这意味着它其实很难传播。比如,成都社区发展治理的一个特色是慢生活、休闲文化,其他城市机械照搬经验,就能把慢生活的经验都复制过去吗?再比如,成都有许多社区做了院落打造、怀旧记忆等活动,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如果直接把这经验搬到深圳,就一定会遇到困难,因为深圳是一个年轻的城市,没有那么多传统社区,即使复制过去,也难达到同样的效果。
所以在社区治理中,不是简单地去学习事实层面的经验,而是要去探讨成都在打造慢文化背后的逻辑——如何基于本土特色,在社区治理中创新和探索,这才是方法论,这种发展逻辑才是通用的。
红星新闻:社区治理走在前面且经验丰富的城市,其实不止成都一个。为什么您觉得成都能形成方法论?
何艳玲:并不是说城市所处的阶段越靠前,就一定能形成方法论。判断的依据应该是,你做的事情是不是你当下应该做的,你有没有把做事的效能做到最大化。
不可否认,由于所处发展阶段的原因,成都现在有一些做法也并非首创,比如政府购买社区服务,或者党建在社区发展治理中发挥的作用。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成都一直在根据自己所处的城市和社区发展阶段,与时俱进、敢于尝试、推陈出新。
“成都方法论”是以党建引领,以人为核心
红星新闻:在您看来,“成都方法论”里究竟有什么?
何艳玲:所谓方法论,一定蕴含着系统科学,还带有一定前瞻性。要进行改革,首先要看决策层的能力和气魄。成都率先成立市委社治委,建立党委领导下的专门部门和统筹部门,这是关键的第一步。在《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强完善城乡社区治理的意见》(中发〔2017〕13号)发布后,成都随即组建成立了市委社治委,这反映了决策层本身的智慧和能力。
以前社区治理都是定位于一个专项的政府工作,但其实社区是城市最重要的切入口,也是与每一位市民美好生活息息相关的首要场景。社区治理牵涉众多,没有一个独立的部门可以完全承担。现在由党委来主抓统筹,提高了社区治理的定位,更强化了其工作的系统性,也强化了其资源动员能力。社区治理工作不是传统民政工作,而是全局性的统领性工作,是超大城市治理的关键切入点,这也是成都社区发展治理区别于其他地方的基本特征。
红星新闻:这里面关键要素是什么?
何艳玲:最打动我的,其实是成都的人。其中既包括上层领导者的魄力和担当,也包括基层工作者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过去几年,我可以说也是成都社区治理工作的一分子。我每到一个社区,都会发现自上而下,很多人都有很强的使命感,以及做事的担当和责任。我在和他们的交谈中,感受到的工作激情,是很多地方都缺失的。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因为成都的社区治理走到今天,其实是一个慢慢发展再到飞跃的过程,而政府的观念也是在变化中逐渐淬炼。又比如,成都非常重视社区书记的培养,将社区乡土人才挖掘使用好,将社区各类党员管理好、教育好,同时统筹街道社区、非公、机关、国有企业党建工作。
一个好书记就是一个好社区,这也是强调人的因素。优质人才能帮助决策者实现一些更加具有张力的做法和理念,这也是成都社区发展治理的重要基础。
不仅能创新社区治理,还能用于其他事务治理
红星新闻:市委社治委的成立,也加速了成都在党建上的探索。这是否算得上是成都社区治理的一种发展逻辑?
何艳玲:没错,城市基层社会治理的根本目标,就是让社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日常生活空间。成都提出的“城市有变化、市民有感受、社会有认同”,其实就是通过强化居民社会认同,利用文化活动中心引入社会资源,丰富辖区内的居民文化生活,进一步营造浓厚的邻里氛围,创建“熟人社区”。这将为存在不同利益甚至利益矛盾的各种主体实现集体行动、平等合作提供条件。
在此过程中,社会结构得到重塑。以党建为引领,构建了党组织领导下的“一核多元、合作共治”社区治理机制,尤其是创新形式多样的治理载体,完善全方位的社会保障体系,发挥基层党组织政治引领和服务群众功能。
所以从方法论来看,成都社区发展治理,其创新的“新”不是解决方案的“新”,而是方案是否比原来“更有效地解决问题”,这些问题既包括市场化过程中存在的不同程度的社会公平问题、社会信任问题和社会稳定问题,也包括城市化和全球化进程中的各类两难问题。重要的是,基于上述方法论,成都已经在改变过去的政府治理模式和政府治理生态。
红星新闻:对成都或是其他城市,这个方法论应该如何使用?
何艳玲:需要强调的是,成都社区发展治理是与以前各项改革不同的全新战略性改革。由于新,其改革的意义和重要任务往往很难被意识到。由于社区发展治理的复杂性、系统性和深层性,目前成都各层级政府之间,同一层级的各部门之间还未就其战略性完全达成共识,不同部门、层级以及领导者对社区发展治理推进的力度和深度认识不同,导致实践中发展步伐不一致。作为“上位推动型”改革,决策层对社区发展治理还需要更大力度持续推进。
在此过程中,社治委也可慢慢抽离于非常具体的问题解决,成为城市发展、社会发展、社区发展的顶层规划、多元协调和专业化研究部门,即服务人民和美好社区生活的“发改委”。事实上,城市思维、社会思维不是社会部门才有的工作思维,而是“基于社会本位且用社会路径解决问题”的政府治理思维,它可以用来创新社会事务治理,也能用于创新经济事务及其他事务治理。
红星新闻记者 邹悦 严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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