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成(成都)
曾经,一本本稿笺如一块块责任田,写满我的早春对秋收的期盼。
记得第一次使用的稿笺纸,是在西昌县大巷口的一家文具店里购买的,红色的格子,20×25cm,共50页,每一页都是500字。就是在这本稿笺上,我写过诗,写过曲艺,写过通讯。并且都在当时的地区报纸《西昌群众报》上发表,得到过从柒角到一元二角不等的稿酬——最少的一笔也远远超过了我在田坝头做一天活路所得到的工分值。
当知青回成都打零工两年后,我成了教师,有充足的备课本供我写些什么,自然就不去购买那种红格子的500字一页的稿箋纸了。后来,我又开始给报刊写稿,由《四川群众文艺》《四川日报》和《成都晚报》等刊发。记得我到报刊去送稿,编辑或主动或因我开口索要,而给了我半本或小半本稿笺纸。
上世纪80年代初,经过一年的借调即试用,我从校园调入报社,任编辑记者,从此有了用不完的稿笺纸。
报社管理规范,领取办公用品不限,只需各自签名备查,所以,我每次都是领两本或四本稿笺,多数自己用,少数也送给来访的作者朋友——如同把一块块责任田分给了这些勤劳刻苦的朋友。
我的办公桌左前方有一盏台灯,如灯塔般照着我在一沓沓稿签(大多是来稿,也有我自己采写的作品)卷起的浪花间航行,有风和日丽,也有风狂雨骤,曾有一段短暂时光,大体如我在之前所写的一首后又被音乐家谱为歌曲的诗中所描绘的那样:我“惊涛骇浪稳把舵,沿着安全的航道走”。
不知不觉到了1996年——
某日,我接到《华西都市报》一位不认识的女编辑的电话:她问我使用电脑没有,我说刚学会打字。她说,报社新开了电脑版,问我能不能写篇有关使用电脑的文章。我当即答应,写出千字文《儿子教我学电脑》。那时,我刚学打字23天,电脑是租来用的,一家人正在商量要买电脑。
三日后,稿件见报了,这是我第一篇非使用稿笺写的作品,对我具有里程碑似的重要意义。
前不久,我整理书籍也整理稿箋,看到我还有那么多从作家协会到出版社、杂志社和报社的稿笺,一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它们似在无言的抗议:你那么喜欢我们,为什么不给我们写下你的心声呢?
我无言亦无愧。因为电脑的普及,因为互联网的革命,因为社会被科技所引领的进步,我早已基本告别稿笺。我不仅在电脑上可以写诗文,在手机上也可以写诗文,我不仅可以从互联网向报刊投寄电子文稿,我也在手机上在电脑上继续当老编辑——如同那些跳广场舞的同龄人,以不扰民而有益于他人更有益于自己身心的方式继续写着电子短诗文、编辑着朋友们的电子文稿。
——我在电子文档上写着“征文启事”和《笔底波澜——四川省记者散文随笔选》征稿启事,以中国作协会员、主任编辑和省级社团秘书长兼会刊主编的身份,先后主持或参与了“四川省首届记者文学奖”、“秦巴鹰歌杯酒文化”、“走向春天”、“拥抱金秋”、“亲水南部杯我和我的祖国”等有奖征文活动,从四川省记者文学艺术研究会(即今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成立至今21年来,省内外获奖人次已达两百余人——其中有后来获了国家级大奖鲁迅文学奖的著名诗人,有现任某省作协副主席的著名作家,有现任报刊的总编辑和副总编辑多人……
——仅去年,我在电脑这本大稿箋上写的诗文在报刊发表了50余件次,获奖多件次,并出版了《老成都街坊龙门阵》一书。我青丝已变成白发,但初恋的情怀永不会变心!
我还可以在这一块块责任田上收获点晚稻或者时鲜蔬菜吧?
谢谢新老稿笺,我最忠实的朋友——
谢谢你们让我的心声还有可以表达的地方!
(本文为《岁月风送万里船》代后记,该书由四川民族出版社2019年9月出版,作者为该书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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