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雁江歌唱

1

从人类惺惺相惜的乳状丘陵出发

不止你我，每个依偎草木的人活过来的理由

都是为这一口，能够舒畅地吞咽、呼吸

延续骨血，在人世间流淌更长

有关热情占据的荡漾，是丘原古堡的先人

五谷沉淀的香，在每瓣临江的味芽中

放飞大雁的翅膀，将我的偏执择出

用饮食的心跳追寻千年万年

似乎每一秒都有呼哨，从沱江醉酒的娇媚中

译出节奏怦怦的婀娜，与茂生的乐音契合

与赤色盆地善守的赤诚、忠勇，以迦叶、菩提之名

深钻出井，从中提取饮用不尽的甘冽

2

这节奏中保持着的生肖，以龙啸蛇舞、鸡鸣狗叫

唤出的一个个黎明，占卜乐谱中那一头牛

为什么让属鼠者总能在夜晚呈出星盏

为众多属相通往中华大地，而具备沉稳，从容

这条细如蚕丝的江，所匹配的彩绸锦缎

好像大雁弯出的霞光，在天空打着旋儿

好像童话被孩童美得不能再美才捧出花团

被看作公主与王子理所当然的去处

这画儿溢出的水，映来太阳和月亮

归顺长江，呈来的瑞相，如手指上的神圣

弹奏出夜莺，比迷人的景致还要迷人

它动一下，世界牵动的琴弦回响的多是饮食

3

我们就在这根琴弦上，弯腰向着舞台走去

走向先人恪守的理念和信仰

走向司空见惯以草木迎风而歌的乳状丘原

朴素地与天籁合奏休养生息的佳境

再好的表达，也不能阻挡时间向前的脚步

我们不能仅就传统的工艺打造旧有的陶

用釉彩磨损烤瓷中的热量，我们还得以挺进之名

扎实地向着每一节拍，饱蘸宝莲大曲、两节山酿

以更新的美态望向每个出发的方向

请看，豪居之侧青翠的物种

益生的五彩气团，移进雁群闪烁的半壁清澈

返照出礼仪、仁爱，从汉服中折腰挎剑

又一次从古典中占卜出新

昭示天马行空的吉祥，将苌弘的乐谱

浑成又一曲昂奋的时代赞歌

让孔学儒雅，在道中出彩，映出救世中

一切的建树，为雁来雁去普照、证明

4

时间永续的赤色，是盆地中央的火

熊熊燃烧炼制的胆魂，才与大雁并驾齐驱

在成都平原以东，凝结出一泓婉转

于丘原乳状的逶迤投来咄咄前行的行客

他们秉承的气象，就是陶上的九章

化血为碧，见证继来者捧着衣钵

沿着明媚的路线，查看天象，收拾河山

给它们花朵和葱绿，遇到更大的扩张

这恒定的不可放弃的辉煌殷实

像餐桌上顿顿变更的样式

是自然中的自然，是不断涌来的好胃口

是峥嵘中的花样众多，是有待掘进的好味觉

才立在成渝高速路口，看来往不息的高铁

一辆辆输送的匆忙，为今天的一切而继续弹奏

5

是啊，这巨大的传承，熠熠雁江

拓出的水晶，早已为苌弘所歌

为其配备的乐理，在王褒的谏言中、董钧的经学中

累积而起众多经典，为祖国永久照耀

得到流淌的谣曲，廓清的城郭

是新颖的水吐着蓓蕾在花园欣欣向荣

听蜜蜂采满五色花朵的甜粉

铸成一窝窝晶莹剔透的乐园

不必抱憾身心疲惫静听的那一首

它缓缓流荡的尘烟，秘藏着的气量

需要日晒夜露，才能一瓣瓣发酵

一瓣瓣溶解，为世间尝到美

我听到石磨亘古的调味中

细细地磨，那么仔细、用心、倾力

以一首首田园之歌，装饰着一日三餐

为每天调味，让活着者那么洒脱、从容

6

秋日。丘原。褪出匆忙的一隅

是葱绿的柏，从历史的丘原挥臂抡幡

昭示着一年四季的清醒，为三万五千年的文明

所浸润，所滋养，所校正

这种起源在鲤鱼湖遗址文化的陶器上

镌刻的竹笛，吹奏出的马匹、牛羊、车辇……

比资阳人头骨化石晚，但也朝着时间的同一方向

不再为世间封存，把今天唱得这么响亮

仅供翻阅的志典，记叙的乐调

有的是感觉，查找到史前文明中的纵横沟通

一粒粒闪耀执著地向着今天走来

预知每个事物总在笃定中，才能到达预期的目的

不然，怎会有长调短调、上调下调、前调后调……

仰俯着节律，波峰浪涌于万物之上

不然，怎会有摇动五星的旗语，为长云劈天

拱卫日月，又执著地为今天摇滚

7

此刻，我不关心前后进退

只关心周遭的善恶美丑，被沱江映出大雁

在天空来往穿梭。所谓的乐园

攀高的一日三餐，软硬兼施

才将岁月填得繁复、美丽

从歌声开花的时间上，走向水域波纹中的一段

是沱江辉映的古今、长短、高矮……

我终于有一片湿润一片乐音

去滋润日新的姑娘，让她听着歌声产出笑容

我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都源于雁江亘古恒定的文明，在路上让我羞怯让我贫困

即便我日益丰满，那也是向着雁江

才有的铿锵，在乳状丘陵的起伏间戴上帽冠

谁对生活的土地下刀子

谁就会遍体鳞伤，在歌声中痛哭、死去

不管赞美也好，讽刺也罢，惟有高尚的心

才能拥抱世界，把一切的是与不是接纳

这就是面向雁江仅有的真诚和坚持

我们才在每天融入祖国的节奏中

走向丰满的乳状丘原，惺惺相惜，在上班下班中

披着华夏九州永不凋落的日月星盏

静听每个小地方朝上的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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