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牌缝纫机 □文/图张文莉

前段时间我在某宝上买了四尺青花棉布，本想拿来做桌布，不料尺寸买长了一些，突发奇想把它裁一节下来，用我家的老物件——蝴蝶牌缝纫机做个包包。

说起缝纫机，它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家庭的奢侈品，所谓的“三转一响”。著名的品牌是“蝴蝶牌”“蜜蜂牌”“标准牌”，是以前家庭里“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主要工具。这台原本在我家里扮演着重要“角色”的蝴蝶牌缝纫机，服役至今已经35年了，随着时代的变迁，它已逐步淡出了“历史舞台”。但是它有妈妈的味道、有家庭的温暖，有儿时的记忆、有亲切的感觉……

在那个物资严重匮乏的年代，没有服装店，想穿新衣服只有去供销社凭布票买布，然后拿到服装厂量身定制，很多人都在乎衣服的品质和做工的考究。我妈妈在上世纪50年代末期就职于小镇上的一个服装厂，厂里有几十台缝纫机、几十位车工和三位裁缝。我妈妈因为衣服定制手艺在小镇上有口皆碑，好多熟人朋友都把裁剪好的布料交给我妈妈做，所以每到过年前，妈妈是最忙的，既要完成厂里安排的工作，也承担了我们全家人和亲朋好友的衣物定制，家里那间小屋子床上总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布料，我经常见她坐在缝纫机前，双脚不停地踩着脚踏板，听着缝纫机运转时发出“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小时候，每到过年前，妈妈总要给我们准备一套新衣服，而且还是当年小朋友最流行穿的那种款式，有蝴蝶结、包扣、两个萌萌的口袋，口袋边还上了一圈褶皱（又叫卡牙子），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妈妈就将衣服做好挂在衣柜里，我天天晚上都要试穿一下过瘾……现在的孩子哪里还会有这样的期盼啊？

我那会儿特想玩脚踏缝纫机，每天放学后就去妈妈的服装厂里写作业。那会妈妈想多挣点钱，包揽了一些棉布劳保手套的制作，就是用两块白布剪成手的形状，手心手背各一片，剪好以后，就用缝纫机反复压着宽窄相同的直线。我做完作业看妈妈操作一遍后，觉得太简单了，于是自告奋勇地上了缝纫机，开始打了几行，妈妈觉得还不错，就让我接着做，我正沾沾自喜能够无师自通的时候，一不小心，我的左食指被“缝纫”了一下，针头直接扎进我的指头，鲜血直流，还好旁边就是卫生院，一位叔叔立马抱我去卫生院取针……现在我依然能玩转我们家的蝴蝶牌脚踏缝纫机，这可能算是被针扎后学到的本领吧。

七十年代一切物品凭票供应，我妈妈那会儿托熟人才在供销社要了一个买蝴蝶牌缝纫机的指标，舅舅给妈妈拿了100元，我妈妈又补了70多块钱，才把缝纫机买回家。那以后，这台缝纫机就成了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也温暖着全家人的心。

记得父亲当年从成都买回1.5米南斯拉夫烤花人字呢纯毛毛料，妈妈就自己动手裁剪，费尽了全部心思，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只为给爸爸做一件像样的外套。那年春节，爸爸穿上这件新大衣，心里美滋滋的。现在，虽然我爸爸已经离世7年，但这件大衣仍然留存，这是我爸爸的遗物，更是时代的象征。

尽管搬家数次，也丢掉了好多老物件，但总舍不得把缝纫机舍弃，总觉得它还有用，所以，每次搬家都请人抬回家。有一年端午节前，我想做几个端午香包送给好友们，于是找了几块碎布料，用缝纫机把它拼凑成方形、圆形、心形，里面塞进一些新鲜的艾叶、菖蒲和棉花，看到一个个“爱心”“南瓜”“猴子”“辣椒”透着清新香味的香包深得好友们喜爱，我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高兴。

上周末我又把妈妈用了30多年的蝴蝶牌缝纫机打开，准备把裁下来的青花布做成包包，在上线的时候，又好像穿越到了70年代。哈哈！老伙计，你还认识我吗？虽然不是你的主人，但也不陌生，打小就和你一起在这个家里同呼吸共命运，日日相见，天天陪伴。我妈妈也说：“当年生产的蝴蝶牌缝纫机相当好用，很厚的布和呢子都能轧过去。近年来，布艺DIY悄然兴起。那种轻巧灵便、功能多样、外观时尚的新型家用多功能缝纫机需求旺盛，从而为蝴蝶牌缝纫机的复兴创造了发展机遇。多么希望“蝴蝶”再次破茧，重新飞入千家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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