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田田”乐队顾黎如：她是幽默搞怪女主唱

超人田田女主唱顾黎如。摄影：GentlerMonster

超人田田乐队戏谑、搞怪、夸张、别具一格。

顾黎如的风格古灵精怪。

乐队表演中。

上周（9月16日），周杰伦的新歌《说好不哭》上线各大音乐平台，新歌“炸”出了一大批“从我为歌狂的少年变身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歌迷。超人田田乐队主唱顾黎如的朋友圈，也被《说好不哭》刷了屏。看着不少好友闺蜜都在为华语乐坛常青树周董打call，顾黎如的反应却截然不同：“我不喜欢这种软绵绵的、全是情啊爱呀的歌。”

自2008年从成都摇滚圈异军突起的超人田田乐队，曾以幽默风趣、嬉笑怒骂的曲风打下一片天地。“不民谣、不实验、不戏剧，我们是一支自相矛盾的乐队。”自由个性的穿着、天马行空的肢体语言，在乐队圈中独树一帜，更赚足现场乐迷的眼球。作为台上古灵精怪、戏谑滑稽的女主唱，顾黎如更是成为乐迷的“白月光”，拥趸者众多。

9月18日上午10点，封面新闻记者应邀来到超人田田乐队的排练室。那是一幢位于城东、有点偏僻、老旧的建筑。坐在惯用的键盘后面，顾黎如回忆起了她的童年经历和音乐道路。

1 420厂里的精彩童年

双桥子的420厂，是成都的重要记忆。顾黎如家里三代人都是420厂子弟，“我们厂是很大一个片区，里面有小学、中学、医院，还设有自己的俱乐部，包括带看台的足球场、表演的舞台，中间还有个分几层楼的电影院，花三块钱就能看《泰坦尼克号》的首映。旁边还有录像厅，小时候看过、听过很多港台电影、音乐。”大人的社交、小孩的游戏，都在俱乐部里进行。

“我们有自己的‘厂话’，椒盐普通话加东北话，特别热闹，也很闭塞，好像自己跟别人有所区别，甚至不愿意接受外面的人，说白了就是天生有点儿自卑感。”

2008年，这个承载着五十年历史记忆的工厂要搬迁。拆迁前，导演贾樟柯深入“420”厂拍摄，对近100位工人进行了采访，并拍摄了一部名为《二十四城记》的电影。在贾樟柯收集素材期间，正在读高中的顾黎如自告奋勇找到剧组副导演，主动谈起自家三代人与420厂的故事。顾黎如爷爷是上海人，因父母很早过世，他十一二岁就出来谋生。为了支援“三线”建设，顾爷爷从上海到沈阳，再从沈阳转到成都，在420厂担任一名设计师。

顾黎如对420厂充满情感，“整个双桥子都是梧桐树的街道，秋天一来树上的叶子全部掉下，走在回家的路上嘎吱嘎吱响；爷爷总是穿着一身西装，铮亮的皮鞋，帽子盖在吹了两小时的头发上；俱乐部里放着《狮子王》《泰坦尼克号》；没有雀斑的脸、吃影子游戏……这些都只是记忆了，再也没有了。”

2 乐队独特的巨大吸引力

童年时代的经历造就了顾黎如对音乐的感受，六年级时她就在420厂的厂台认识了新裤子乐队，接触到摇滚乐，便被这种不一样的声音所吸引。“一部电影，或者是一首歌曲，这些声光电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顾黎如毕业于医护学校，如今却走上了音乐的道路，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不想听、不喜欢听那种嗲嗲的音乐，我觉得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去表达、去想象，净讲什么爱来爱去的，我觉得那些东西让我提不起劲儿。”

超人田田乐队确实唱出了不一样的声音，他们用夸张的装扮，丰富的表演，戏谑的情节，表达了一种独特的音乐形式。“我们这种形式就是又唱又跳，又要想把音乐给表现出来，其实主要是表现音乐，其他东西都是打个辅助而已。”而这种形式的创意来源，则是希望能够通过轻松的方式来表达严肃歌词背后的意义。“我们的歌曲里面有些内容还是比较严肃的，但我们会以一种欢乐一点的形式，嘻嘻哈哈的将带有一定的嘲笑、或者是讽刺的东西表现出来。”

在乐队，顾黎如主要负责舞台上的动作编排。乐队一周会排练三四次，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五六点。提及排练，顾黎如打趣道：“排练就是健身！因为又要唱又要跳的，会流很多汗，全是汗味，我们的排练室又比较小，大家的汗味就都混在一起。”这种幽默开朗的性格是顾黎如的特色。

对于最近大火的周杰伦的《说好不哭》，顾黎如谈了自己的真实感受：“不喜欢。他之前的那些歌曲真的深入人心，他所有歌我都会唱。那个时候还有手抄本，上面全部都是周杰伦的歌。但他和五月天的歌我并不喜欢。他们的音乐不能让我真正地热爱，无法从心底里感同身受。”

3 从粉丝到乐队女主唱

超人田田乐队成立于2008年，但顾黎如加入乐队是在2010年。顾黎如本是超人田田乐队的一位粉丝，在一次演出时，她又一次“自告奋勇”，“我那天穿了个人字拖，鼓起了相当相当大的勇气，找到乐队跟人家说‘你们的东西真的太棒了，非常深入我心，一定要坚持做下去，而且就应该有这种声音出来，这种不一样的、非常特别的东西。’”

这番表白让超人田田的其他成员热泪盈眶，他们一拍即合，顾黎如加入了超人田田乐队，成为了一位幽默搞怪的女主唱。“我一开始只是一个念白，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爬上了女主唱的位置，相当相当的……容易！”说到这儿，顾黎如不由得大笑起来，“因为乐队就我一个女的嘛，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可以说我的对手只有一个人，就是我自己，我每天都在跟自己一个人较量。”

谈及乐队成员之间的关系，顾黎如幽默地将其归结为“金钱关系”，她以乐队现在的排练室为例，这里的装修、隔音板、木地板，甚至墙壁上挂好的木块拼接装饰品，都是大家亲自选材、装置的。“这些东西其实很简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是花了我们很多的精力和心思的。做完了之后大家就不会那么容易散伙，因为你出了钱、又出了力，大家在一起嘴巴还要乖，这三点就足够维持一个乐队的可持续性发展！”

而超人田田乐队也就像这排练室一样，看起来简陋，但是每个人都为乐队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心思，为了共同建立这个乐队，共同成长。“以前我们是三个人，三个人就像是个三角形，在平面里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现在乐队重组之后，变成了四个人，正方体，空间上就更稳固了。能够跟他们在一起我真的很幸运，我希望大家一起共同成长，互补、交心、坦诚地在一起。”

4 想传递不一样的声音

很多人难以理解超人田田乐队的风格，他们戏谑、搞怪、夸张、别具一格。“我经常说一句话：‘什么样的人吸引什么样的人’。听我们的歌有点像找朋友，你找对了之后，所有的歌你都能去理解，但找不对的话，你首首歌都不入他心。”这样的回答似乎显得很佛系，而顾黎如就是一个佛系的人。她表示自己从来没有搞乐队的心，都是“被大家拖着走的”。“对我来说音乐就是一个途径而已。”

对于很多音乐人来说，音乐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是顾黎如的回答却有些无厘头：“音乐是一个让我觉得高不可攀的东西，我都不敢跟别人说自己是搞乐队的。出去演出化妆的时候，常说自己是幼儿园老师，免得人家随时让我飙高音。其实，大多时候是觉得不配这样说，至少还不够勤奋，或许有一天能够自信骄傲地说我是超人田田乐队的成员！”

顾黎如承认自己嗓子不好、中气一般，“我唱歌得随时备一块阿胶，所以得常排练啊。”随后，她又开始调侃搭档，“我得感谢他们把我的声音调得那么低，直接避免了‘车祸现场’。我的朋友去听歌，总会问我唱了什么，因为他们听不到我唱歌。就连我女儿看到我们演出的视频，都常常说‘妈妈在跳舞’。我有时候好想把我们的歌词当众念一遍，听听之后，就觉得更没意思。”说完，又一连串笑声响起……

被问及音乐上的梦想，顾黎如陷入了沉思，“我们这一代，多数享乐主义，可能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大家都想一周上两天班，一天只工作5小时，不想流汗，想随时轻松，所以网红、微商都出来了。但没有什么是白来的，就像我们乐队，每周都要排练。”

稍显严肃的对话刚落，排练厅里再次响起了顾黎如爽朗的笑声，“我做乐队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就你要让我成为哪个乐队那样子的话，我也成不了他们那样儿。可能以前娱乐性重一点儿，现在觉得肩上多了一份责任感，就想做自己想做的音乐，音乐做出来之后对那些能听下去、又能听懂的那一部分观众，产生一些影响，产生一定的思考，这个可能是现在做音乐的一个动机和目的。”

封面新闻记者 荀超实习生 廖雪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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