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需一张照片，出演天下好戏” AI换脸神器ZAO火爆背后：隐私换“脸”? 律师：最大的风险就是关于肖像权的法律侵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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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0日，一款名为“ZAO”的APP在社交网络上火爆异常。这款号称使用了顶尖AI技术的应用是一个“换脸神器”。开发者信息显示，ZAO是由一家叫做“长沙深度融合网络科技”的公司研发推出的。成都商报－红星新闻记者进一步梳理发现，这家公司的背后正是我们熟悉的“陌陌”。在ZAO大火之外，有很多用户质疑该APP用户无法注销、涉嫌泄露用户隐私以及“用户协议”中的部分条款是霸王条款。

对此，法律界专业人士称，ZAO确实涉嫌肖像权的法律侵权问题；其“用户协议”中相关条款的表述涉嫌违反合同法相关规定。

陌陌方面对此的回应是，至少用户所说的无法注销是不存在的。

AI换脸神器

ZAO火遍社交网络

8月30日晚上，一款名为“ZAO”的软件在社交网络刷了屏，这款号称“仅需一张照片，出演天下好戏”的APP利用AI技术，将视频素材中的主人公头像，替换成用户上传的真人正面照片，做出融合度非常高的创意视频产品输出，用户可以在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对作品进行分享传播。

红星新闻记者亲身体验了这款APP：下载完成后，用户需要用手机号码先进行验证注册。

之后，系统提示用户需要选择一张图片。记者发现，手机中凡是非实拍的照片都显示清晰度不足不能上传；而非正脸的照片则会被系统否决，不能上传。

上传照片并通过后，APP会提示你进行一项类似于实人认证的操作，进行肖像验证。用户需要根据提示，在摄像头前完成眨眼、扭头、张嘴、低头等指示性动作。只有系统判定你上传的照片和实人认证的人脸相符后，用户才能开始换脸。

APP提供了很多可以选择的视频素材模版，用户可以在其中选择自己喜欢的进行换脸操作。

稍作等待，经过AI技术深度融合后的创意产品就创作出来了。记者发现，输出的创意视频中人物头像非常逼真，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此外，用户还可以添加微信和QQ好友，添加后可以使用对方的面孔合演视频。

背后推手

ZAO疑为陌陌推出

苹果APPstore相关介绍信息显示，ZAO在三个月前就上线了第一版0.2版，一个月前上线第二版1.0版，最近一版2.0版是在两天前上线的。ZAO的开发者显示是一家名为“长沙深度融合网络科技”的公司。

企查查信息显示，该公司早在2017年9月20日便已注册成立，注册资本5000万元，经营范围包括网络技术的研发；计算机技术转让；计算机数据处理；计算机技术咨询；计算机技术开发、技术服务等。该公司执行董事是雷小亮，监事是王力。

长沙深度融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是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00万元人民币，王力持股50%，雷小亮持股50%。相关介绍信息显示，雷小亮是陌陌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游戏业务部总裁，负责陌陌的游戏业务。王力则是陌陌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COO，负责陌陌的产品、运营等业务。

海南喵咖网络的相关资料显示，海南喵咖的股权全部都已经出质给北京1602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而北京1602则是北京陌陌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北京陌陌为陌陌科技香港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从这个角度看，喵咖实为陌陌子公司，而ZAO其实是陌陌公司的一款产品。

值得注意的是，海南喵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近年持续推出了7款分别叫做瞧瞧、哈你、MEET、Doki、是他、Cue和赫兹的应用。其中，哈你、MEET、Doki为摄影与录像类产品，瞧瞧、是他、Cue和赫兹为社交类产品，这些产品的发布时间长则一年多，短则只有一个多月。

作为国内比较知名的科技公司，陌陌一直主打陌生人社交，其旗下为人熟知的社交产品除陌陌外，还包括通过收购而来的“探探”。对于陌陌频繁推出新鲜的社交产品，有媒体称，“在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应用的冲击下，陌陌也在积极应变。”

用户质疑：

“用户协议”含霸王条款

APP存泄露隐私风险

在苹果应用商店“ZAO”的用户评价栏中，记者看到，很多用户评价说这款应用“好玩”“上瘾”“根本停不下来”，但是在好评之外，也有不同的声音。

名为“90757”的用户用了“比较担心隐私泄露”来评价这款APP，他说，“需要验证手机号，直接上传自己照片，而且没有注销功能，头像照片也没有清除功能，感觉隐私泄露的风险非常大。”还有人在“ZAO”的相关测评文章下评论称，“绑定手机号加人脸验证，果断拒绝。”

而有的用户则对这款应用的“用户协议”中的相关条款提出了质疑，表示协议中的“如果您把用户内容中的人脸换成您或其他人的脸，您同意或确保肖像权利人同意授予‘ZAO’及其关联公司全球范围内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可转授权和可再许可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人脸照片、图片、视频资料等肖像资料中所含的您或肖像权利人的肖像权，以及利用技术对您或肖像权利人的肖像进行形式改动”等相关条款是霸王条款。

ZAO是陌陌推出的吗？“用户协议”相关条款涉嫌霸王条款违反合同法相关规定，陌陌对此怎么看待？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陌陌公关总监于女士，于女士称，产品的事还要问负责研发的团队，这边需要去了解才能给到记者回复。而她自己下载ZAO试用后发现，APP是有注销账号功能的，至少用户所说的无法注销是不存在的。

专家说法

ZAO的“用户协议”相关表述违反了合同法

对此，记者采访了法律界相关人士。

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窦俊伟律师认为：ZAO这款软件最大的风险就是关于肖像权的法律侵权问题，甚至可能被用于制造假图片、假视频，甚至用于敲诈勒索。显然ZAO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为此ZAO采取了两个措施：自动识别公众人物技术和肖像权授权用户协议。

“虽然ZAO加入了自动识别公众人物技术，但是技术不可能是无懈可击的，谁也不能保证100%识别。用户协议表面上看并不违反相关法律规定，但是该用户协议只对用户本人有效，如果用户上传或发布他人的照片，ZAO仍然需要审查用户是否得到了肖像权利人本人的授权。否则，如果发生侵权行为，肖像权利人仍有权利追究ZAO的法律责任。”窦律师称。

而北京市百伦（天津）律师事务所的朱彤梅律师则表示，ZAO的“用户协议”中上述相关条款的表述违反了合同法关于格式条款的规定。

“合同法39条第一款规定，提供格式条款一方负有公平拟约义务，提请对方注意、说明义务，提供方没有尽公平拟约或提示说明义务，提供格式条款一方免除其责任、加重对方责任、排出对方主要权利的条款无效；格式条款中造成对方人身损害、因故意或重大过失造成对方财产损失的免责条款无效。”朱律师称。

红星新闻记者

白兆鹏 李伟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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