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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秋老虎 数枝红蓼醉清秋

来源:华西都市报 2019-08-12 02:58   https://www.yybnet.net/

菱角。

菱的花,开在夜晚。

红蓼。

牵牛花。

西番莲。

栾树。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七夕的夜晚,时光以温柔相待,一花一草一木,都根植于古老东方的文化底蕴,带着含蓄婉约,表述着两情相悦的浪漫和爱恋。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过了七夕,便是立秋。立秋是秋天的开始,暑去凉来,不过,于川西而言,立秋后,高温的天气总是还会持续很长时间,此时余暑未消,既有秋老虎频频发威,又有频繁降雨导致的湿气过重,依旧是又闷又热的“蒸笼天”。

立秋后依旧是“长夏”,然而,四季的轮回已然开始转换,夜晚的微风轻轻吹动梧桐巨大的叶片,枝叶下开裂的无数“瓢儿果”发出了沙沙的声响,草木物候的记忆是如此清晰,川西的秋天已悄悄地到来。

1

牵牛花

携手吾爱谈初秋

“晓雨微微洒物华,牵牛初发傍墙花。”牵牛花的花儿总是在夏末秋初的季节悄悄地倚着墙角开放,这是一种一年生的缠绕草本植物,它们从种子发芽到开花的生长过程十分迅速,只要有它们身边有任何可以倚靠的东西,小小的牵牛幼苗就能马上缠绕上去,迅速地向上攀爬,很快又生长出圆心形的叶片。它们的花自叶腋生出,通常一朵花单生或者2-5朵花着生于花序梗顶端形成伞形聚伞花序。

夏末的季节,无论是山坡灌丛、河谷路边、庭园宅旁都能随时看见牵牛花如小喇叭般的可爱身影。牵牛花常常被人们称做“喇叭花”,这是因为它们有着钟形漏斗状如小喇叭一样的花冠。

清代吴其濬在《植物名实图考》中说:牵牛花又名“勤娘子”。这个名字是说牵牛花开放的时间,总是在清晨,就像早起的勤快女子一样。也正因为牵牛花清晨花开,在日本也习称牵牛花为“朝颜”。如果说每天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盛开的牵牛花被称作“朝颜”,那么在月光下绽放的月光花就是“夕颜”了。月光花和牵牛花是近亲,它们都来自于旋花科番薯属,植株体态跟花型也都极为相似。勤娘子和月光花,朝颜与夕颜,它们都是十分美丽可爱的喇叭花。

“记得秋河逢七夕,纤纤兰月楼西。牵牛花下手曾携。争持连爱缕,低拜祝星期。”农历七月古称“兰月”,兰是佩兰,盛开于夏末秋初,有着菊科植物独特的气息。七夕的夜晚,虫鸣声中带着初秋的温柔,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在一个浪漫的时刻,在冥冥闪烁的星光下,不妨在牵牛花的枝蔓下,恬淡地牵手相携一个和你心意相通的人。

2

西番莲

大慈寺惊艳的花朵

春 熙路,行人熙熙,来来往往,一头是太古里纵横交错的现代时尚,另一头是古老大慈寺从容如水的超脱沉静,寺中佛殿前,十数盆西番莲开出了一朵朵极为惊艳的花朵。在西番莲的枝蔓和花朵间,已结出了一个个青绿色如鸡蛋般卵圆的果子。

大慈寺佛殿前摇曳生姿的西番莲,来自于一个叫西番莲科西番莲属的植物类群,它们最早都来自于遥远的美洲。西番莲属的植物学名是Passiflora,其中有个Passion的拉丁词根,这个词的意思可以象征激情。在这个属中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物种便是百香果,它来自美洲加勒比海中的大小安的列斯群岛,它圆如鸡蛋的果实有着极为浓郁复杂的香气和风味,成熟时呈黄色或深紫色,果肉柔软,坚韧,内部充满大量种子。百香果的果瓤可以直接食用,更多的是用于调制饮料,由它配制而成的热带果汁,自带了拉美加勒比的热带风情,所以,百香果的英文也正好是passion fruit,热情水果。

西番莲属的花都长得极为惊艳,它们有着奇特怪异的多层花冠和雌雄蕊柄。最上面三裂的柱头就像三根钉子,而下面的花药就像五道伤痕,而英文passion除了热情还有受难的意思,所以西番莲的花还有个名字便是“受难花”。所有的西番莲属植物的花都带着这样的相似特征,那些直立的雌雄蕊柱和丝状物总让人感觉极为怪异的,奇特的多层花冠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八月,大慈寺西番莲的花前,手中拿着一杯气味芬芳而浓郁的百香果汁。在带着众多热带水果的复杂花果香气中,千年古刹与时尚都市在这座川西城市的腹心之地,跨越时空与历史光怪陆离地相互交融。

3

栾树

芳邻路的小景致

芳邻路与浣花溪毗邻,除了街名听上去很有气质外,在老成都人的记忆中,芳邻路最有特色的是,这条街代表着成都的悠闲的酒吧文化,不太长的街道边上林林立立的是风格迥异的大大小小酒吧。宽阔的街道,行人和车辆稀少,整个街道两侧都栽种着笔挺高大的栾树。在许多人看来,白天的芳邻路并没有什么特色,似乎芳邻路的白天还在睡意之中,这条街道所有的闲适和冷清都在为灯红酒绿的夜晚积蓄魅力。

立秋时节,行人稀稀的芳邻路上,街道两侧的栾树充满绿意的枝叶顶部已经开满了密密的金黄色小花。栾树总会在闷热而多雨的酷暑时节开花,金黄色小小的花朵细细碎碎,在枝头大簇大簇地挤在一起,在浓密的绿叶间形成一个个金色花序,它们此起彼伏般开放,从七月中旬一直延续到九月。直到中秋时节的一场秋雨过后,树下便是一地的细碎金黄。

花期后,栾树会结出一串串像灯笼一样的金黄色蒴果,随着时间,栾果渐渐变红,一串串摇曳于成都的金色秋光之中,这时候偶尔还能发现,总还有一些栾树的枝头仍然还有几枝懒散的花序,在栾树累累果实间,不急不缓地开出碎碎念的黄色小花。

栾树是无患子科栾树属的落叶乔木,栾树也是我们中国传统的乡土树种,早在先秦时的《山海经·大荒南经》中便说:“大荒之中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栾,禹攻云雨,有赤石焉生栾,黄木、赤枝、青叶。”这大禹眼中从大荒云雨之山赤石上生出的栾树还有一个精致的别名,叫黄金雨树。在初秋栾树落花的时节,满地遍洒黄金雨,这个树名真是极为形象。唐代杰出的政治家张说一定是在长安秋光中的五色栾华下,在遍地的黄金雨中,写下了这样几句充满豪情的诗文:

风高大夫树,露下将军药。

待闻出塞还,丹青上麟阁。

这大树高风中的大夫树便是栾树。古人曾说:“大夫八尺,树以栾;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杨柳。”从皇帝到平民的墓葬用树种分出了等级,坟头上分别栽种不同的树彰显出墓主人的身份,而士大夫的坟头多栽栾树,栾树便成为士大夫的象征。

立秋的季节,行走在成都芳邻路上,你会感觉到,栾树掩映下的城市也是极美的。

4

红蓼

萧条风物正堪愁

8月,红蓼开花了。蓼花开了,秋天便快到了。陆游曾说,数枝红蓼醉清秋。

红蓼是蓼科的蓼属的植物,蓼属是一个成员众多的大属,整个蓼属大约有230余种植物,而我国就有120多种,这些蓼属植物大多都是草本。它们广布于全世界,主要分布于北温带。

红蓼有着宽卵形、宽椭圆形或卵状披针形的叶片,叶的顶端渐尖,基部圆形或近心形。叶片上有许多的毛。所有的蓼属植物都有托叶鞘,这是蓼属植物的辩识特征之一。蓼属的植物叶柄基部的托叶会向两侧发育,最后形成包围它们茎节的鞘状结构,在植物学上称为托叶鞘。红蓼的托叶鞘是膜质筒状。鞘筒上有长长的柔毛,顶端还有草质绿色的翅。

“斜日照溪云影断,水荭花穗倒空潭。”“荭”这个汉字的本意就是专指红蓼,又称水荭,荭草。这是广布于全国各地的一种最为常见的蓼属植物,江岸水边的湿地是红蓼最喜爱生长的环境,它们通常会成片生长在那里。这是一种身材极为高大的草本植物,长成后红蓼有着近2米的身高。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此蓼甚大,而花亦繁红,故曰荭,曰鸿,鸿亦大也。”红蓼还有直立粗壮的茎干,茎干的上部多分枝,上面有密被开展的长柔毛。

红蓼盛开于秋季,在水滨之畔犹为浓盛,成片开放时,更是如红云染红了江岸。红蓼有呈穗状微微下垂的总状花序,花序上有许许多多紧密的红色小花,这些小花又三五朵组合在一起,藏身于一个绿色宽漏斗状苞片里。小花的花被深裂,多为淡红色,也有白色每一朵小花有7枚雄蕊和2枚花柱,柱头头状。每一个穗状的花序里就有无数的粉红色小花,江畔一大片壮观的红色云霞又是由它们无数极为繁复的穗状的花序形成。

红蓼又有“游龙”的美称。游是谓枝叶放纵,而这里的龙却是草名,通“茏”,这种中国最为常见的水滨湿地植物很早就进入到了中国古人的诗意生活中。《诗经·郑风·山有扶苏》写道:“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以水边的游龙和山上的乔松起兴,却在调笑戏谑中表达了炽热的爱恋和对心上人的期盼。

“秋波红蓼水,夕照青芜岸。”早秋的时节,夕阳夕照,红蓼花开,映红了鳞鳞的波光。蓼花总是出现在水岸之滨,它们总是成片生长,水边红红的蓼花渲染出浓浓的秋意。在无数骚人墨客的诗句中蓼花总是和无边秋色联系在一起,五代词人冯延巳一首《芳草渡》:“梧桐落,蓼花秋。烟初冷,雨才收,萧条风物正堪愁。人去后,多少恨,在心头。”

5

含羞花开在午夜

公园的水池上,飘浮着菱叶,叶缘已微微泛红。这个季节,菱角应是熟了。“秋染青溪天外水,风棹采菱还。”这应是采菱时节,江南水乡的寻常风景。只是,相比起处处可见的藕塘,除了用于观赏和个别的地方,川西并不算是盛产菱角的地方,菱角在成都的菜市却并不算常见。

菱是一种极古老的中国植物,在我国已有三千年以上的栽培历史。菱是典型的浮水植物,整棵植株基本上都漂浮在水面上。菱叶有着长长的叶柄,叶柄的中上部膨大,叶柄中间是空的,形成一个气囊,给菱穿上了“救生衣”。菱能够漂浮与水面的原因,便要归功于浮水叶上肥大的叶柄。菱叶浮水叶的叶片多为菱形,叶边缘中上部有不整齐的圆齿,这也是它植物名字“菱”的来历。

菱在夏季开花,菱花开放通常在夜晚,在水面上开出白色的小花,花朵有4枚白色花瓣,4枚雄蕊上有内向的丁字形着生的明黄色花药,它们包围着中间的一枚雌蕊柱头。这是一种能够自花授粉的植物,授粉成功后,花梗向下弯曲,在水下发育成菱角,果实成熟后会掉落水底。

菱角是人们对于菱的果实的称呼,菱果含有很多的淀粉,果实两头尖尖,中间肥大,外面包裹着一层角质外壳,从初夏到金秋都有不同品种的菱角可供采食。成熟后的菱角总是乌黑发亮,有着极其坚硬的外壳,煮熟了的菱角粉糯绵软,带着特有的清香,有人将其与藕丁和莲子同炒,名曰“荷塘三宝”,更是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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