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的最后二十年

□余玮 吴志菲

●爱穿“小鞋”的邓小平，对工作人员比较随和、关心，对下级，他有着同志般的体贴与关照、朋友般的真诚与谅解。如果身边工作人员经济上有困难，他总是尽力给予帮助（2）

邓小平收到这5双布鞋后非常高兴，对其赞不绝口。只是经过试穿后，感觉布鞋稍微紧了一点，他老人家幽默风趣地开玩笑：“这是家乡人给我穿的‘小鞋’哟！”但是，因为老人家的一句玩笑话，却使得余腾清在那几天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余腾清又第二次按40码的规格做了3双，再送去，邓小平非常满意。于是，余腾清赶在春节前又送去了两双。张仲仁按邓小平的要求付了鞋钱，余腾清执意不取分文。几经推让，最后张仲仁按每双38.8元的价格付了钱。为了感谢余腾清的深情厚谊，邓小平特地托张仲仁向余腾清转赠了一本精装的《邓小平》画册。

有了家乡柔软的圆口布鞋朝夕相伴，邓小平的足迹遍布了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难了故里情结。

1986年2月2日，由北京直发成都的专列徐徐地开进成都火车北站，在站台上等候多时的四川省负责同志一齐走向车厢门口，迎接出来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邓小平。邓小平向前来欢迎他的同志们说：“我半个世纪都没有在自己的家乡过年了！这次可要多麻烦大家啊！年岁大了，时时都想念家乡，俗话说落叶归根嘛！”

在北京出发前，邓小平还特地邀请了和他南征北战的老战友王震一家同行。邓小平说：“不要太麻烦大家，接待警卫人员要减少，大家都要回家与亲人团聚嘛！要像老百姓过年一样的习俗来办，吃的以川菜为主，吃家常便饭就行，腊月三十晚上的团圆汤圆和大年初一的长寿挂面加豌豆尖不能少就行！王震同志是湖南浏阳人，体弱多病，喜欢吃什么多征求他的意见。”

接待人员与金牛宾馆的厨师按照邓小平的要求，并结合邓小平历次回川喜欢吃的东西做准备。他们先后采购了达县用柏桠薰的老腊肉和腊猪头，他老家的冬菜炒碎肉，永川的豆豉炒回锅肉，以及他喜欢的白油菜薹、圆根白萝卜、青菜薹等时令蔬菜。伙食标准为北京客人每人每天30元，省内接待、警卫人员每人每天15元，春节加餐另计。

2月5日上午，四川省委、省政府春节团拜会在金牛宾馆新落成的东楼宴会厅举行，四川省党政军领导，各界专家和知名人士，劳动模范聚集一堂。与往年春节团拜会不同的是，此次大家都知道邓小平住在金牛宾馆，他肯定会参加团拜会，也让大家有机会向这位伟人祝福拜年。

9时30分，邓小平及夫人卓琳、王震及夫人由接见厅步入会场，顿时全体起立，掌声雷动！邓小平笑容满面，双手合十高高举起说：“向各位拜年啰！”接着与党政军主要负责人一一握手。团拜会在热烈欢快的气氛中进行，四川省、市文艺团体表演了短小精彩且川味浓郁的节目。会后，邓小平和王震在金牛宾馆东楼大厅前与四川省党政军领导合影留念。

大年初二，邓小平等去参观杜甫草堂、武侯祠。当天是成都难得的一个艳阳天，由于天气特别好，杜甫草堂游人很多，当邓小平出现时，家乡人都怀着深深的敬意，感谢他给祖国和人民带来巨大的生机和实惠。邓小平向群众不断挥手致意，人们鼓掌祝愿老人健康长寿！场面壮观热烈，十分感人。在群众中，有一对中年夫妇要求见一见邓小平，他们是从成都郊县农村来的，改革开放后办乡镇企业，生活一天天好起来。他们一定要向邓小平他老人家说几句心里话，以表达感谢之情。在杜甫草堂的休息室里，邓小平会见了他们，实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愿望。他们那个四五岁的孩子跑到邓爷爷面前，邓小平十分高兴地抱起孩子拍照留念。

邓小平对工作人员态度随和，和蔼可亲，对下级，他有着同志般的体贴与关照、朋友般的真诚与谅解。每逢过年，邓小平总是叫他们早点回家团聚。如果身边工作人员在经济上有困难，他总是尽力给予帮助。每年入冬后，邓小平的一些老乡会从四川捎来四五箱广柑和柚子，付费后，他照例把水果分给他的秘书和工作人员，还叫人拣一些送给邓颖超、康克清、王光美和聂荣臻。他的谦和、关爱之情，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郭勤英是从1978年8月来到邓小平身边做医护工作的。郭勤英在后来接受笔者专访时回忆说：“来之前，领导找我谈话，说组织上安排我到邓小平同志家工作。当时，我很高兴也很紧张，只是怕工作做不好。”

这年8月的一个下午，郭勤英先到邓小平办公室报到，随后在秘书的带领下，与邓小平夫妇见面。第一次见到邓小平，郭勤英就觉得邓小平特别亲切，邓小平还问她：“你家在哪……家里还有谁？”卓琳可能从一开始就对郭勤英的有关情况了解一些，也跟着介绍说：“小郭‘文化大革命’前在朱老总那儿工作过，她的有关情况我比较清楚、熟悉。”通过这次见面，郭勤英只感觉“首长很平易近人的，一直与你拉家常，让你一点也不紧张”。从此，郭勤英一直在邓小平家里做医护工作，直到邓小平去世。

傅春恩与郭勤英一样，也是在邓小平身边工作的医护人员。在后来接受采访时，傅春恩回忆说：“我以前在301医院南楼临床部工作。当时，部领导向我交代说，将安排你到小平同志身边做医生。一听，我也是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能在党和国家领导人身边工作，很幸运；紧张的是，责任更大，压力也更大。于是，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好医护工作。”

作为301医院的优秀党员，郭勤英和傅春恩凭借自己政治的可靠、工作的认真负责以及良好的护理、医疗保健技术，在邓小平身边尽职尽责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医院、医护人员，邓小平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他曾说：“医院是谁也离不开的地方，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担保一辈子不生病。”在邓小平心目中，医院还是人才密集的智力群体。到医院检查身体，有更多的机会走到知识分子中间去。他非常尊重医护人员，每次到医院总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或普通病人，没有任何特殊要求，总是为医护人员着想，不给他们增添麻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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