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岱
有个住在新繁的朋友,近日在微信上晒采摘的荠菜。照片上的荠菜很鲜嫩,未见开花,说是准备包饺子吃。我深信成都十二月确实是吃荠菜的时候,并非要等到明年春天。这些天我看到阳台上有几个花盆陆陆续续长出了荠菜,有的已开花结果了,角果呈倒三角形。而且菜市场也有老婆婆在卖荠菜了。大约冬天的荠菜应该是好吃的。
前些天读顾太清三十九岁时作的元旦咏荠菜词《鹧鸪天》,时间是道光十七年(1837):“鲜荠登盘乍吐花,嫩苗争长傲春奢。”北京的荠菜因为气候的原因,春节的时候嫩苗才长起来。我对吃荠菜不是很感兴趣,小时候爱采野菜,但记忆中家人从没吃过荠菜,荠菜可以吃,也是后来读书才知道的。周绍良写吃的随笔集《馂余杂记》,开篇就写荠菜,篇名《春在溪头荠菜花》,文中写了关于荠菜的种种吃法。那年读了这篇文,我也耐不住好奇买了荠菜来吃,记得做的是荠菜豆腐羹,荠菜的绿配豆腐的白,色泽漂亮,只不过并未觉得荠菜有多好吃。至此以后几乎不碰荠菜了。
我有时候会想,我们川西的荠菜和江南的荠菜会是同一个品种吗?为什么江南的人们会喜欢吃荠菜?周作人在《故乡的野菜》中,说荠菜是浙东人春天常吃的野菜:“乡间不必说,就是城里人只要有后花园的人家都可以随时采食,妇女小儿各拿一把剪刀一只‘苗篮’,蹲在地上搜寻,是一种有趣味的游戏。”她们把荠菜挑来做菜或炒年糕吃。连陆游在诗中也写道:“春来荠美忽忘归。”
不吃荠菜并非对荠菜就不熟悉,小时候春天也经常采摘荠菜,用处倒也跟江南相似了。顾禄的《清嘉录》上写道:“荠菜花俗呼野菜花,因谚有三月三蚂蚁上灶山之语,三日人家皆以野菜花置于灶陉上,以厌虫蚁。清晨村童叫卖不绝。”荠菜小时候我们叫地地菜,春天的某一天,不知道是不是三月三,母亲就会叫我去家附近的府河边摘一大把,那时候荠菜都已开白花了,搁在柴灶上,大概就是防蚂蚁吧。多年以后,我又如法炮制了一盘。那次入春后厨房因糖没搁置好,引来了蚂蚁,束手无策的时候就到了农历的三月三,估计是想到了《清嘉录》中这段或小时候做过的事,那天恰好在植物园就采摘了一把荠菜回家,把荠菜放在厨房的几个蚂蚁要经过的地方,果然就再也没看到蚂蚁了,我那时真是惊叹民俗的用处。不过荠菜真的有一种特别的气味,估计是虫蚁讨厌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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