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欧(成都)
1948年,我家住在成都西郊。门前有两亩空地,父母基于家境不好和应该让孩子从小就得到锻炼的考虑,想把地租下来种粮种菜。母亲在农村住过,熟悉农活,这事就这么定了。但当把两亩地接过来时,才发现是捏了个烫手烤红苕。
首先,锄地就是一大难关。我们家的主要劳力、半劳力就5个人:母亲、哥哥、10岁的我、妹妹、弟弟。母亲领着4个小家伙,要把两亩撂荒地啃动,实在是小骆驼扛大柜——难弄。
我们从来没干过农活,小锄头不听使唤,落地的一刹间,地上只裂开一条缝,可我们小手上的虎口就像是要开裂了。歇一会,学妈妈的样子,朝手上吐一口口水,再挖,难受又重复一遍。这时是阳春三月,我们脱掉外衣,咬牙坚持,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手上打了几个血泡,连锄头把都不敢挨一下。我要不是男孩子,早就哭出来了。一看弟兄姐妹,都和我一样,一脸哭兮兮的样子又做着无奈的怪相。
晚上,妈妈用油灯烧针给我们挑了泡,擦干了血水。妈妈心疼地说:“你们还小,明天少干点,每人都戴一副妈妈打的线手套,这样好些……”
妈妈擦针的时候,我们发现她的掌心也打了一个血泡。妈妈不让我们看,她转身的时候,我们看见她眼角有些湿了。
老天帮忙,第二天下了一天雨,地泡了一下,松软多了。后来请了一位农民叔叔来帮忙,就这样还是干了10多天,才把地挖完。
接着是种地。种了较保险的苞谷、黄豆,其余就是一点萝卜、番茄和小白菜。
苞谷苗移栽活了,我们高兴得手舞足蹈。但过了几天发现叶片瘦了,又有些发黄,就按妈妈的嘱咐,抬水来给它浇,这才转危为安。
待苗长得较高时,妈妈说要给它追肥,我们施了厕缸里的粪尿。看着庄稼一天天长大,我们心里很高兴。
但我们也干过一件傻事,认为苞谷苗有了水、肥就长得好,于是在中期除草时,连着给它浇了两遍水,追了两次肥。结果苞谷被“烧”了根,叶片卷了边儿。
这件事教训了我们,原来种地还有大学问,不能由着性子来。
就这么磕磕绊绊下来,只收了少量的小苞谷和蔬菜。
总结了经验教训,第二年就好多了。这年增加了茄子、南瓜、丝瓜、峨眉豆等,最后获得了丰收。
我们不仅有了粮菜收入,还有了一片精神的乐土。在地里,夏天,我们追逐、观察萤火虫;雨天,在菜地水洼里找青蛙、蝌蚪玩;秋天,听蝈蝈唱歌,翻开泥巴找蟋蟀,看两只“和尚头”或“棺材头”打架……
两亩地,让我们熟悉了不少植物,也交了很多动物朋友。如今,我已入耄耋之年,夜里还常梦到那片粮、菜地,梦见那些亮光闪闪的萤火虫和呱声不停的小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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