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之睿
从第一个春天回去,拾起第一场落下的雪,刻下消融的过去,以及渐渐清晰的未来——北岛说:“那是一种诱惑,亘古不变。”
或沉重,或轻盈,或深刻,或肤浅。但在每一个铺开的时代里,总藏有一些时光也筛不走的洁白,滴墨盛放。
听见了吗,乘着清冽的风破天而降的,是那些穿越千年的星河流转,是跨越万里的低吟浅唱。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凝结时间,安静纯白的念想,阖上眼,听第一曲,它是《诗经·小雅·白驹》,多么易碎透澈的名字。且念那空旷山谷留身影,且思那贤人品德似琼英,且听到繁花落尽情未尽,徒留时光空悠悠,别友人,滴墨成愁。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耳旁乐起,眼前伶俜。直到很多年以后,洛神依旧是女孩子们向往的美丽,所有这世间至美的事物,都用来把她点缀。初见是祭祀台上,终生臣服,紧凑的鼓点,混乱的脚步,她已来到你身边……于是,你提笔落墨,挥毫而就——“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 灼若芙蕖出渌波。”天际是朱红色,她是神,是信仰,是守望。她携着香气而来,只那么一瞬,就足已让你沉沦。于是,笔下生花,心中泛漪;于是,情悦淑美,振荡不怡;于是,顾望怀愁,下笔成愁。
她是洛神,是天边缥缈的一曲,是湖中盛放的青莲。文以载道,墨池涤情,那一丝丝的黑线渐渐蔓延开去,斯灵不在,只余下了一个个黑字,镌在了一寸寸红心。
愁思绵延,从先秦两汉顺流到了魏晋南北朝,流向了桥头西洲。“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它的名字是带有清苦的海风般的滋味。《西洲曲》,一曲离愁已略微泛黄。折梅无从寄,北岸又传声,可惜南风不解意,只能听琴声幽悠,望箫声长留。蘸墨落笔,记下心中忧愁,与君同舞,与君当歌,我们是超越时空的存在,交汇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祈盼明夜星疏月朗,无话亦无愁。
来吧,来吧,继续向前,渐渐清晰的未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君不见,一行白鹭上青天;君不见,孤帆远影碧空尽;君不见,唯余墨痕长悠悠……
一滴墨染开了江山秀丽,一滴墨宕出了爱恨别离,一滴墨唱诵着人生聚散,一滴墨写尽了世间欢喜。勾出岁月静好,流芳易逝,古人的生活,似乎只需一滴酒、一滴墨,便可朝与纸歌暮同酒。
当众鸟喧哗,世多纷杂。回归,从第一场初雪开始,从第一个春天开始,藏入一滴黝黑的墨中。
那诱惑令人难以抗拒。
(作者系成都市石室中学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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