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白桦其实是幸运的

□ 周百义（出版人、作家，曾任长江文艺出版社社长）

惊闻老乡白桦先生驾鹤西去，谨以此文，以致悼念。

白桦和叶楠这对孪生兄弟，我尚在家乡时就如雷贯耳了。白桦兄弟俩出生在河南省信阳市，我们算是老乡。1985年，我任潢川县文联主席后，希望家乡的文学事业能得到白桦的眷顾。于是，我就联系白桦，请他给县文联主办的铅印小报写幅报头。没有多长时间，白桦就寄来了他题写的报头。

再后来，我到武大读书，本来有机会谋面，不巧这年白桦转业回到了上海，我们再也没有机会相见。1999年，长江文艺出版社计划给白桦出版一套文集。当初，我们没有打算能从这套书里为出版社赚到多少钱。我们只希望通过集中展示白桦一生的文学追求，勾勒出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面貌，纪录一个时代文学曲折前行的轨迹。

《白桦文集》由小说编辑室主任秦文仲担任责任编辑。秦文仲专程去到上海，与白桦讨论编选体例。热情的白桦，为我们找来全上海的优秀作家，希望他们也支持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工作。《白桦文集》共编选了四卷。囊括了他创作的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散文、剧本、诗歌的重要作品。其中，有他那部引起争议的电影剧本《苦恋》。文集出版后，秦文仲陪着白桦，在成都举行了一次签名售书活动，十分顺利。

后来，我们与上海书城联系，组织白桦在上海做一次签名售书活动。那天清早，我与发行的同志很早就来到书城迎接白桦。这是我第一次见白桦，那年他已经将近70岁了。白桦微笑着认真地为每一位读者签名，与他们交流。有些热心的读者，自己带着相机，要求与白桦合影。

尽管白桦一生坎坷，他在晚年还是赢得了人们的尊重。2013年，《十月》杂志创刊三十五周年的时候，通过编辑、网络和专家等诸多环节评选出一批最有影响力的文学作品，其中包括白桦的电影剧本《苦恋》。2017年5月24日，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在北京电影学院礼堂召开颁奖典礼，向白桦先生颁发第三届中国电影编剧终身成就奖。

白桦，我的老乡，你是不幸的，但你又是有幸的。在你有生之年，已经看到了时间老人的回答。你文学的生命，正像和你同名的树那样：秋天到来，绿叶会转黄、飘落，但到了春天，挺立在北方大地上的白桦，依然会开枝散叶，泛起青春的光芒。（原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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