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那动听的鸟语

□杨俊富

迷迷糊糊中，被叽叽喳喳的鸟语吵醒。刚要开口喊妻子煮饭，却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神志一下清醒过来，这不是乡下老家，而是成都。

咋成都也这么多鸟儿鸣叫？斑鸠、画眉、四喜、麻雀……像乡下的早晨一样热闹，只是听不到狗吠、鸡鸣和牛哞。

这是我来成都上班的第一个早晨。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刚好五点半，这个时刻是我的生物钟。在老家时，妻子这时该给我煮早饭了，我则恋在床上看一会书，等妻子喊吃早饭时才起床。

今天不行了，妻子不在身边，没人煮饭更没人喊起床。初来乍到，尽管公司安排的住处，水、电、气、灶、锅、碗齐备，我却还没来得及准备食材。看一眼窗外，还黑洞洞的，便赖在床上看书。这晨曦中鸟儿叽叽喳喳的大合唱，淡化着我对城市的陌生感。起床洗漱的时候，窗外还传来几只喜鹊喳喳的叫声，这更让我感到惊讶。在我老家，已经好多年没听到喜鹊的叫声了，难道它们都被打工者带进了城？

居住的小区紧挨清水河畔的五爪堰，对面是浣花溪公园和杜甫草堂，背后是肖家河，古树多，环境很清幽。我下楼问门卫哪有卖早点的，被告知要从小区背后的肖家河步行，横穿大石西路，到那里面的生活区，才能吃到早饭。

出小区大门20米远，拐个弯就是肖家河，肖家河是清水河的一条支流，不足两丈宽，河堤全是长条方石码砌，两岸有彩砖铺的步行道，靠河的一面是护栏。护栏由每隔三米远一个石柱和铁管组成。河两岸树木茂密，有天然生长的柳树、刺槐、香樟树，也有城市绿化特意栽植的芙蓉树、万年青、白果树及那些蹲在地上的花花草草。这些树都鼓起劲儿往河心伸展身子，把一米五宽的人行道荫蔽得不见天空，下小雨不用撑伞也不会湿头。那些鸟语就是从这些树荫里掉下来的。

行走在这条道上，犹如走在家乡山间的青石板路上，忘却自己是置身在繁华的大都市。

我发现石柱顶端有一堆堆白花花的大米，连绵伸向前方。灰色的斑鸠、麻黄的画眉和一些麻雀、翠鸟、四喜在上面欢快地啄食。我走近了，它们便展开翅膀，轻轻一旋，落在头顶的树桠，叽叽喳喳叫几声，像是跟我打招呼。等走过之后，它们又轻盈地飘落在石柱上，悠然自在地继续早餐。

我从第一个放有大米的石柱上数到最后一个，一共有32个，我默算了一下，这些用来喂鸟的大米至少得五六斤吧。以前在乡下，没见过有人舍得捧出粮食给鸟吃，那些鸟去啄食地里的庄稼还会遭到驱赶，遭到咒骂。这城市里，居然有人拿出这么多白生生的大米来喂养这些雀鸟，简直让我这个乡巴佬深感费解。

我突然想到早晨刚醒来时听到的鸟鸣。难道，这些白米就是为了换回那些鸟鸣，或者就是为了留住这些鸟鸣？到底是谁在做这些善事？我对喂鸟的人充满好奇和敬意。

以后的几天，我依然走这条小道去吃早餐，但每次路过，大米都早早地堆放在石柱上了，没看到放米的人。我想，他一定起得比我早。

为了一睹喂鸟人的风采，一天，我特意早起，天麻麻亮就到肖家河滨河路上散步，装着晨练。终于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太婆步履蹒跚地从我居住的小区大门走了过来，手上提着一只沉甸甸的黄色布袋，在第一个石柱前停下，然后弯下腰从布袋里端出一只小盅，小心翼翼将白米倒在石柱顶部，又往前一个石柱走去，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太婆穿着很朴实，灰色的外衣深色的裤子，佝偻的背影显得个子矮小，却瞬间在我眼里高大起来。原来是她留住了这一片鸟鸣！我心里生出无限的敬意。

以后的日子里，我又有了新的发现，石柱上的食物在经常变换，有时是碎玉米粒，有时是吃剩下的饭，有时是一些饼干、面包等零食的碎粒。我才发现，喂鸟的不止那一位太婆，是一大群爱鸟人的付出，那些清脆悦耳的鸟鸣才常驻在这闹市的一隅，喂养我和更多离乡背井人的乡愁，让城市更接近山水田园的生趣。

新闻推荐

春运即将开启 成都铁警开展打击倒票专项行动

早报讯（记者赵霞）为切实维护2019年铁路春运良好售票秩序，自12月6日至20日，成都铁路公安处集中开展为期15天的打击倒票“...

成都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成都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