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阕晚唐的盛世欢歌,一代君王的起伏潮落。
走进位于成都永陵博物馆的前蜀高祖王建的陵墓,看着棺床束腰部所雕刻的“二十四伎乐”,其定格了千年前晚唐宫廷乐舞的繁荣景象,也在无意中缩影了当时成都音乐文化的发达与昌盛。
今年是成都永陵落成1100周年暨考古发掘75周年,不仅有“全国五代十国文物信息交流论坛”在成都盛大开幕,更有“唐音铿锵--永陵‘二十四伎乐’音乐文化展”展览,用20余件仿唐乐器及乐舞服饰、1943年莫宗江彩绘永陵二十四伎乐手稿图、国画、诗稿、视听影像等展品,再现晚唐宫廷燕乐的瑰丽壮观。
大唐欢歌
日本寻觅琵琶声
无论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还是“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离别情”,以及白居易流传千古的名篇《琵琶行》中“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说起大唐的歌舞升平,总少不了那一声琵琶的魂牵梦萦。而在此次展览中,最精美的展品正是一件五弦琵琶。
五弦琵琶,盛唐时期曾流行于我国广大中原地区,沈正国说,这件乐器虽不是“二十四伎乐”石刻中的乐器,但是其尤能代表盛唐乐音。“石刻中乐伎弹奏的是四弦琵琶,在当时这两件乐器是并存的,都十分流行。”
复原唐代乐器,因为历史变迁,其用材、制作工艺已经失传已久,很难从当代的乐器中找到古时的影子。值得庆幸的是,五弦琵琶后来东传日本,在当地得到了较好的保存。“所以,五弦琵琶我们做到了完全复原。”
除了五弦琵琶,沈正国还谈到了一件“二十四伎乐”中的乐器“筚篥”,在制作原料已经发生大转变的当下,其复原过程也是充满曲折。“这件乐器,不管是在唐代诗歌还是古画中都大量出现,譬如《韩熙载夜宴图》。但筚篥古时的制作材料是竹子,到当下演变成了木头,且竹子所作的筚篥,毕竟很难见到。”
不管过程如何艰难,这件乐器却真的呈现在了永陵博物馆的展厅中。“我们通过资料了解到,筚篥在韩国还保存比较完整,所以专程去到韩国,找到专业的历史学家去了解。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终于把这件乐器做出来了。”沈正国说。
巧妙变通
陈列与演奏“两条路”
复原乐器虽难,但要再现大唐的盛世欢歌,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乐器发出动人的乐音。按理说,唐乐器已经复原,演奏是顺理成章。但沈正国表示,这背后远不止那么简单。因为在这一千多年岁月中,这些乐器不仅制作工艺发生了转变,连演奏方法也失传已久。
“譬如乐器尺八,唐代尺八的直径比较细,流传到日本后经过改良,形成现在比较粗短的形态,但跟唐代的尺八已相距甚远。”沈正国说,现在的传统乐器演奏者,是无法演奏完全按照唐代比例复原的。现代人所学习的演奏方法,有些跟唐代完全不同了。
面对复原乐器无法演奏的情况,沈正国及其复原团队想出“两条路”来解决。“博物馆中的陈列,我们就按照当时的比例完全复原出来;而在舞台上需要演奏的乐器,我们制作的时候,让其外形上有唐代的气韵,但还是以当下的使用习惯为基本。在大致外形、音色模仿上,做些变通。也希望年轻的演奏家在古乐演奏法上做些探索,使还原工作更符合历史的原貌。”
沈正国说,复原过程中,最难的是对历史的把控,“唐代是多元的文化格局,没有什么标准,也有差异的存在。所以,我们所做的复原,只是一次接近历史的探索。”封面新闻记者李雨心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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