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除夕。那时电视尚未普及,麻将也不时兴,更没有春节联欢晚会。与往年一样,吃罢团年饭的人们,大多围拥在家中的火炉前,喝茶吃糖嗑瓜子,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声,在闲聊中守岁,度过阖家团聚的大年夜。
而我,却在为看一场电影激动着。华灯初上,便匆匆吃罢了简单的年夜饭,兴奋地期待着赶往影院。时值改革开放之初,娱乐还比较单调,看电影乃是人们精神生活的“主打”项目。由于观众甚多,拷贝不足,白天的场次排满了,只好往夜间排。特别是那些热门影片,如1978年元旦复映的国产故事片《刘三姐》,我在四川电影院观看的便是次日凌晨2点那场;而最晚的场次竟排到了清晨4点!近乎通宵放映。深夜看电影是许多成都观众当年都有过的经历。
我期待的这场电影,是印度故事片《流浪者》。开映时间午夜12点。这部影片我早就听过老知青们讲述,并不陌生。尤其片中的主题曲《拉兹之歌》,知青哥们暗地传唱,我已是耳熟能详,甚至还能哼上几句。而今天为看这部影片,我需要在寒夜骑车30多分钟,穿越城区,从西边东城根街的家中赶到东门牛市口的胜利影剧场。
胜利影剧场始建于1976年,建筑风格较之成都当时其他老电影院,多了几分现代气息:四层高楼,五开玻璃门,平顶阔窗,在四周低矮的瓦舍映衬下,尤显雄伟气派,在以牛市口为圆心的老东门片区赫赫有名,堪为地标。与成都市的许多电影院一样,它所在地段就是这一片区的娱乐兼商业中心,店铺林立,摊点众多;白天人群拥集,夜晚灯火通明;生意兴隆,热闹繁华。由于胜利影剧场周边有五冶和无缝钢管厂两大企业密集的宿舍区,庞大的职工和家属群乃是其稳定而忠实的客源,生意自然很好,票房经常高挂“满”字牌。影剧场的鼎盛时期当在上世纪80年代。其时,效益极佳的成都无缝钢管厂没有正规的职工俱乐部,经与有关部门协商并报市政府批准,于1982年10月将胜利影剧场连员工带设施,一并收至麾下。胜利影剧场因之摇身一变,成为国有大型企业的职工俱乐部,更加神气了好几年。
不过,碍于住家和工作单位均远离东门,我很难得到胜利影剧场观影看片。1979年除夕这场《流浪者》,应该是我在胜利影剧场观看的第一部影片,因为这特殊的日子,使我记忆深刻,弥久难忘。《流浪者》在当时绝对属于热门大片,成都各家影院门庭若市,一票难求。我手中的那张票,还是母亲所在单位五冶的工会为庆祝春节,团体订购发送给职工的。票既难求,又不花钱,还可以欣赏心仪久矣的《拉兹之歌》,我自然是热情高涨,看片不怕远行难……
赶到牛市口,虽已夜深,可灯火灿烂的影剧场,门前仍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进场者络绎不绝,钓票者四处晃悠,卖票者高声吆喝……与我来时沿途的寥寂和周边街区的静谧形成鲜明的对比。反差之大,使我感受强烈——“年”就在这里。
电影散场,时近大年初一的凌晨3点。骑车归家,奔行在大街上,呼吸着静夜里清冽的空气,心情极佳。过大年,看大片,好事成双,倍感愉悦,竟不禁哼唱起影片的主题曲《拉兹之歌》来:“啊——啊,拉巴朗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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