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中的成都歌舞

◎张 霞

“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李白《上皇西巡南京歌十首》），上天为世人创造一个人间仙境——成都，这里千家万户，热闹非凡的景象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富足的物质生活之余岂能没有音乐歌舞？实际上，我们也在唐诗中发现当时成都繁荣热闹的歌舞声乐，——从精神生活层面折射唐时成都城市的华丽富裕。

王绩曾在《益州城西张超亭观妓》中这样描写唐时成都歌舞：

落日明歌席，行云逐舞人。

江前飞暮雨，梁上绕轻尘。

冶服看疑画，妆台望似春。

高车勿遽返，长袖欲相亲。

傍晚时分，迷恋于歌舞的诗人兴致勃勃观赏歌舞，歌声萦绕房梁，婉转动听，舞者华丽的衣裳如画，梳妆屋琳琅满目如一幅春景，观者意犹未尽，舞者劝客留观，似乎都未尽兴。

上面所写是日常的歌舞之景。而在特别的节日里，其盛况更是令人惊叹，卢照邻在《十五夜观灯》中描写了元宵节时成都一角锦里的灯会盛宴：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

褥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新春之际，锦里元宵灯火绚丽多彩，将大地点缀得五彩缤纷，绵延不绝的灯火与昊昊天穹连成一片，远处的灯光闪闪烁烁，恍若点点繁星坠地，靠楼的灯光似明月高悬，更有美丽姑娘的欢声笑语为这节日增添光彩。时任益州新都尉的卢照邻生活悠闲，还没有遭遇到病痛的摧残，所写所述都据实景由感而发，应是当时成都兴盛的真实写照。

唐时成都歌舞不仅是妙，更是绝！如杜甫《赠花卿》所写：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锦官城内音乐声轻柔悠扬，一半随着江风飘去，一半飘入了云端。这样的乐曲只应存于天上，人间能听得见几回？诗人在此处将成都音乐比作天籁之音，高度赞扬成都乐师技艺精湛，更是突出成都市井繁华。

成都声乐能与长安匹敌，究其因，大约是安史之乱玄宗幸蜀后，许多长安逃亡出来的名人、显贵，六神无主，对他们来说，天子的去向，就是他们避乱的方向，尾随而入川者不计其数。许多教坊乐人、梨园弟子也相继窜逃入蜀。成都作为长安的大后方，战乱时成为达官显贵的最佳去处，可见其“扬一益二”的经济实力在唐时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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