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剑(作家)
木板水印作为印刷术的一部分,在成都曾风靡一时,然而随着时代的推进,这一项技术在今天已是几近绝响的状态。偶然在送仙桥茶会上遇见邱崇光老师,这才得知木板水印在成都的一些史实。
邱老师早年即从事与艺术相关的工作,后来他到了成都木板水印社工作,此社在民国时十分辉煌,而当年诗婢家所做的笺谱绝代风华,但与木板水印社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这让我想起西安吕浩兄送我的几张笺纸,那是江南所制的,带有江南的温润。笺纸艺术家崔文川近年来推广笺纸文化,卓有成效。
在邱老师看来,自己做的是接近民国风的笺纸。在学艺的那些年,邱老师跟随师傅勤学苦练,他深知,木板水印的技术随着印刷术的变迁,终究会被边缘化。尽管如此,他依然努力地尝试改进技术,做这些不仅需要智慧,更要从传统技艺中洞察精华。
邱老师在今天还保存着一些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所做的笺纸,有些是当年自己手制的,看上去色彩依旧,虽留下岁月的痕迹,却可以看到手工技艺的精湛。这样的艺术品依然有着手工的温度。现在的木板水印技艺虽然比以前发展了不少,但却少了昔日的润泽,这不免让人想起日本匠人对技艺的一丝不苟的精神,“即便是一张笺纸,也要传承生活美感,让人体验到造纸术与印刷术的融合,呈现出生活美学。”
由于邱老师在木板水印技术上的孜孜以求,后来就担任成都木板水印社的负责人。在他担任领导职务时,木板水印技术虽还是在继续发展,但终究是抵挡不过技术时代的来临,手工制造所费时间、精力不菲,而新技术的批量生产,让人生出“与其费时费力的做手工,不如批量生产更容易赚钱”的感觉,于是,追随工业的潮流,成都木板水印社也就停了下来。
“成都的木板水印技术,在民国就达到了高峰,当时所生产的产品不少。笺纸只是其中的一项,那时候做这个很有规矩,张大千、徐悲鸿、江梵众的绘画书法作品,在笺纸上都有体现,后来做的笺纸,就只有相应的图案,却少了署名。”邱老师介绍如何区分成都笺纸说。不仅如此,在用墨、纸张(手工造纸)选择上都有一定的要求,这也是今天的笺纸虽然看上去不错,却经不起岁月的检验。
不过,也正是对这一技术有着情怀,邱老师想恢复木板水印过去的荣光,奈何现在愿意做这事的人少了,这也是一种“奢想”。说来不免有些遗憾,但这也是手工技艺的当下困窘了,不只是木板水印,其他被列入非遗的项目也有不少到了濒临绝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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