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乳香让年味更地道

◎周小平

料峭的寒风里，冬至悄然飘过。“年”，正轻手轻脚向我们走来，笑靥如花。似乎，我又嗅到了腐乳那特有的芬芳。

还记得，每当过年前夕，忙碌了一年的母亲，照例会亲手制作几罐腐乳——霉豆腐，让年味更地道。

母亲先用井水将自家种的饱满浑圆的绿皮豆浸泡好，然后让我们学着推磨，那“修”了一次又一次的石磨，便 “吱呀吱呀”地唱起歌来。

白花花的豆浆汩汩流出，被粗麻布滤去豆渣。母亲将豆汁放进大铁锅里，让我烧柴火，高粱杆或豆杆窜出的火苗热情地舔着锅底。豆浆煮开后，她娴熟地用“卤水”把豆汁点成豆腐脑，再用筲箕揉压去浆，放在垫上豆腐包袱的竹筛里，用磨刀石压住，等水压得差不多了，一竹筛白中略黄、软硬适宜的豆腐就做好了。

母亲便将豆腐切成小块，放入垫有长短一致的干谷草的竹筛。豆乳便静静地发酵，长毛。约半个月，酵好了，母亲便用细长的筷子，把每块豆腐乳均匀地沾上家乡的纯高粱酒，放入盛着混合好的盐、花椒粉、辣椒粉等调料的盘子里，让豆腐块欢快地打一两个滚儿，再放入坛子里，倒入菜籽油，蒙上胶布，系紧细绳。

每当家里有客人时，母亲才打开装豆腐乳的小罐子，盈盈的一层红辣子像是要溢出来，一方方憨厚、敦实的豆腐块安静地躺在里面。母亲小心翼翼地夹出两三块豆腐乳——色泽鲜，味道美，香气扑鼻，引得到家作客的人们啧啧称赞。

辞行时，有的客人满脸诚恳地对姐夫说，“有才，拿罐你岳母弄的霉豆腐嘛.......”

这时，姐夫故意说：“我都舍不得吃呢.......”话音未落，他一瞅，发现岳母大人，已麻利地在为客人收拾豆腐乳了。

母亲擅长做霉豆腐的名声不胫而走，传到成都、广州、苏州等地。

步入2018年，母亲已87岁高龄。我们担心老人家劳累，纷纷劝她不要再做腐乳了。可她仍然坚持做了好几罐，说是每个儿女拿两罐，或是送给亲朋。

我想，霉豆腐那别样的味道，体现出家乡美食的风味，见证着母亲勤劳的本色，更饱含了慈爱母亲的深情吧.......

难怪，那浓香的腐乳，令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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