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先 春
俗话说“一娘生九子,个个有不同”。然而,我的五个姑姑却好似被命运画了一条横线:齐刷刷地都是小学以下文化,个个才不惊人、貌不出众,家庭也都不富裕。倘若以花喻人,那她们就是地道的狗尾巴花。
我出生的时候,大姑二姑已经出嫁,最小的姑姑只比我大三岁。印象最深的是我和三个姑姑、母亲、妹妹六个人挤在一间狭小土墙屋里的情景,又拥挤又热闹。
后来,三姑姑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打工去了,稍小的两个姑姑小学毕业后也跟着出去打工了。再后来,姑姑们却都“阔”了起来,每次回来,穿红着绿,打扮新潮,俨然城市人,让我们这些小毛孩子羡慕不已。
上初中的我,悄悄地吃了半个月咸菜,准备积攒点钱买条健美裤。母亲知道后,把我大骂一顿,暗地里却责怪姑姑们抠门。逢年过节,别人家儿女都是每人寄几百元给父母,而我五个姑姑像商量好了似的,每人打给家里的钱都是四十块,总共才给两百元给父母,更谈不上资助我们。
我高中毕业后的十来年里,除了最大的姑姑,与其余姑姑很少联系。直到2010年底我回成都工作,同她们的联系才多了起来。
前年二月,阔别多年的二表妹来我家小聚,无意间谈起我的小姑姑,她们曾经一起到河南和浙江打工。“那时候,你姑姑人又矮,力气又小,几十斤一个的铁坨坨,从地上搬到架子上,每次她都要在膝盖上顿一下,才搬得上去。时间一久,膝盖上满是血印子。”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今年三月,四姑姑第一次从老家来我家串门,我发现四姑姑十个指甲,每一个都有一大半是黑色的。原来这是早年到成都打工,帮她们投奔的那家亲戚插秧时留下的痕迹。
后来,姑姑们都离开成都到了浙江,可那里的皮革厂和服装厂环境差、味道重,再加上每天拼命干活拿计件工资,姑姑们都熬得又黑又瘦,眼睛都凹了下去。四姑落得水米不进,只能回家务农;三姑姑改行在工地做饭;个子矮小的小姑姑当过保姆,做过清洁工,现在又在工地当小工……听着这些故事,我很为自己过去的想法感到羞愧,从前我们总想着姑姑们的帮助,可在她们未成年就出去谋生,在外面受苦受难的时候,又有谁帮助过她们呢?
我的几个姑姑,命运并不好。我亲爷爷去世后,奶奶带着父亲和大姑来到邓家,生下了五个姑姑,因为没有亲儿子,在邓家没有地位,姑姑们都只念了几年小学。好不容易姑姑们长大了,可爷爷奶奶都是老实人,听凭媒人说话就订了亲,找的人家都是很普通的农民。但姑姑们个个自食其力,从来没有向别人借过钱。
这些年来,家乡的老人一个接一个离世,唯有我的爷爷奶奶双双健康幸福地活到八十多岁,这让我对姑姑们充满了感激。爷爷奶奶一生病,只要电话一打,姑姑们都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家照顾爷爷奶奶。后来,姑姑们商量好了,每人在家照顾老人一年。
我的五个姑姑,像五朵狗尾巴花一样不起眼,但她们自力更生、朴实勤劳,让人觉得温暖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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