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凉粉

□程中杰

每到夏日，烈日当顶，行走在街头巷尾，难免有些口干舌燥。此时，若可喝上一碗凉粉，饱尝那种爽爽的凉意，溜溜的滑润之感，那真是一种让你进入了清凉般的世界。每到酷热难耐的盛夏，我就会想起老家的凉粉来……

夏日酷暑，父母忙完了农活，怕我们姐弟几个孩子中暑，总会从街上买来凉粉原料和食碱之类的配料，起早摸黑给我们用土法制作凉粉。在做凉粉的过程中，勤劳的母亲先用白纱布做一个小布袋，再把凉粉原料倒入布袋中，然后将袋子递给父亲，父亲接过布袋，提着水桶、纱布、汤瓢等辅助工具，就和母亲直奔村东头清水大堰的青石码头，我和大妹也迫不及待的紧跟其后。

那天一大早，在清水大堰的青石码头上，村里邻居也三三两两不约而至，有的趁早挑水回家，有的也是来这里揉制凉粉的。我们好奇地挤在石板码头旁，睁着圆圆的眼珠，急切地等着父母给我们揉制着凉粉。

父亲接过母亲送来的装满凉粉原料的纱布袋，把它浸入水桶中，双手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地揉搓起来，大约五、六分钟的工夫，水桶里就会泛起白色浆液来。随着揉搓的加剧，浆液愈来愈稠，愈来愈浓。母亲看看“火候”到了，就用小碗把食用碱和着清亮的堰水调成液体状。然后用食指搅拌均匀后，并在父亲的指令下，慢慢倒入水桶内。父亲一边招呼着母亲“慢点倒”，一边用木瓢轻轻地搅拌着桶里的清水，此时，父亲看着清水已和得均匀了，这才停止搅拌。接着，母亲赶紧过来用白纱布把桶口盖上。

过了大约一刻钟后，父亲揭开白纱布。只见满桶白晶晶、亮莹莹的凉粉在眼前晃荡，母亲用汤勺舀了一勺，先送给我和妹妹尝了一口，再送给父亲尝尝，这时，父亲一闭眼，体味了一下，连声说：“行了！行了！”。我们兄妹俩便欢叫起来，一路跑回家中，等着品尝新鲜凉粉的味道。

新鲜凉粉到家后，母亲擦把汗，给每人碗里舀上一大勺清澈透亮的凉粉。然后，放上红糖和一点醋，甜爽爽、酸溜溜的味道让人十分的惬意和爽快。接着，母亲又将她和父亲亲手制作的凉粉分别给邻舍的伯伯、大妈、叔爷、婶娘家端去几碗，让隔壁左右的邻居们也品味了我家凉粉的特别滋味。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离开老家已经四十多年了。如今，我在成都安享晚年生活，虽然超市里有盒装的凉粉上市，可那味道总赶不上湖北老家凉粉的纯正地道。回眸往昔老家的凉粉，更多地倾注了父母对儿女的浓浓之爱和深深之情，每每想起，总让我恋恋不舍，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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