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上大学的时候,母亲塞给了我四双鞋垫,那是她用布满裂痕的手给我做的。
母亲年纪大了,穿针的时候总是穿不好,鞋垫的花式也做得歪歪扭扭,大红色的线条,用手摸起来很粗糙。记忆中母亲做鞋垫的影子总是温柔地倾泻在老屋的青砖上,淡淡的光,暖暖地印在母亲手中的鞋垫上,抚平了岁月的沉淀。
母亲是在计划生育实施很严的年代把我生下来的。
听姐姐说那一年她才五岁,家里盖了青砖房,又给我交了罚款,穷得连锅都揭不开。父亲又在北方入伍当兵,母亲天还没亮就背着我,拉着姐姐把家里的猪都赶到别人家去藏着,那时候母亲拿着竹竿,拼命吆喝着猪,可是猪老不听话,总是和母亲作对。后来听长辈们讲起母亲怀着我的时候,曾经东躲西藏了很久,徒步去过遥远的三爸家,还去过外婆家……
每次过年回老家的时候,眼前的母亲个子小小的,瘦得身上几乎没什么肉,眼角布满了皱纹,短短的发间银丝屡屡……
母亲年轻的时候,头发长长的,一层淡淡的自然黄,很漂亮。后来父亲长期在外打工挣钱养家,家里的农活便全压在了她一人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那一头美丽长发剪成了短发,一人在农田里忙碌着,一天天瘦了下来……村子里的人都说妈妈是个勤劳的人。那时候,总看见妈妈开心的笑,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她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想靠近的力量,很温暖的感觉。
我上初中时,姐姐去了成都上学。我那时候不懂事,老淘气,没帮妈妈做过事。每天下晚自习,揭开锅盖的时候,锅里还冒着香气,那是妈妈留给我的晚饭。很多年后,我仍然还记得那个味道,那个母亲留给孩子的丝丝温暖,是我一生中吃过的味道最好的饭。
如今我已经二十岁了,在陌生的城市里、新的工作岗位上,我还是会怀念妈妈做的红烧鸭的香气。南下离家的时候,妈妈给了我这几双鞋垫,红色的线歪歪扭扭地烙在鞋垫上,很多年没做针线活的妈妈,也许早已生疏了许多,但那歪歪扭扭的线,却是这世界上最美的线条。
也许现在已经很少有母亲为孩子做鞋垫了,市场上鞋垫很多,且大都精致,镶有各色花边。不过,我总觉得,母亲绣着歪歪扭扭的线条的鞋垫,才是这世界上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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