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
我在四川这块地方降临到人间,生于斯长于斯,秉承着这里的饮食习惯。吃着川菜一点点长大,对川菜的麻辣体会,我用几个简单的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简直了不得,不摆了”。
一个彻头彻尾的四川人,只要一顿不觉麻辣,立马便感到饭菜索然无味。即使是满桌的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如果没有麻辣辅以佐料,也往往视其为清汤寡水,难以下咽。无论是在大酒店还是在路边的苍蝇馆子,一桌人吃爽喝足了以后,个个都会大声武气地吼:“老板儿 (或者小妹儿),打碗饭,再来碟泡菜,加点儿熟油海椒、洒点儿味精和花椒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人的食俗。
挖根探底,川菜的根本就是麻与辣。而川菜的麻辣,是麻在前,而辣在后。地道的川人都晓得,其顺序是不能够随随便便拿起来颠倒的。这源于川菜浩浩瀚瀚的历史发展,自然形成,没得啥子商量可言,就是铁板钉钉子的事。
关于这点,很多外省人经常乱开“黄腔”,他们一提到川菜就禁不住狂喊“辣辣辣”,说到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晓得满桌子川菜背后,挑战他们味蕾的真正“大冤家”,真正难于应对的“劲敌”,原来是川菜的麻!
上个月,我们公司网络部来了个安徽人,30多岁。这“崽儿”大学毕业便千里迢迢跑起来“操成都”,当然“操”得蛮不错,最终还娶了个地道的成都幺妹儿做老婆。他老兄虽说在成都已经待了10多年了,但每次我们在公司顶楼的食堂吃午饭的时候,都会抱个“炮筒筒”水罐子,吃几口饭吞几口菜就猛喝一大口水,嘴巴头还咝咝咝地响个不停。有人饶有兴致地问他,兄弟,是不是菜太辣了哇?他满脸胀得通红,左手掩住嘴作答:不是怕辣,主要是太麻,我都在成都麻10多年了,还是没有麻习惯,用你们成都话说,就是见了这麻总是有点不踏实,心里头有点“虚”。
十年磨一剑,没想到这老兄的剑,居然都还是钝的。川菜的麻,由此可见一斑!
对于外省人,川菜之辣,犹如闪电过后的暴雨,酣畅淋漓在明处,“明火”好扑;而川菜之麻,恰似成都坝子头的闷热天气,持久难耐,“暗火”难缠。让那些不适应的表哥表妹们简直莫得办法喊,也莫得办法哭。正所谓,“软刀子杀人”才叫厉害。
你若是要问,像我这样的川哥川妹儿,“麻”胆是怎样练成的?给你摆一件我还在穿衩衩裤时候的事情。
那天,我跟着大人从成都坐公共汽车,到金堂县云合镇的乡坝头走亲戚、吃酒席。老榕树下摆了四大桌,场面很是壮观,我兴奋极了。可是,菜一上来我当时就“瓜”了——烧的、炖的菜,里边都掺和着圆颗颗花椒;炒的、凉拌的菜,上边都洒了花椒面面。
我向老把子(四川方言:爸爸)叫苦:“菜里头尽是麻麻,咋个吃嘛?”龙门阵摆得正浓的老把子闻言一顿,笑一笑逗我:“不麻不麻,小娃儿咋个长得大?”乡坝头的大叔,话说得更“陡”了:“麻啥子麻?不吃不喝,一会儿脚打闪闪、眼冒星星,饿得你才麻!”
天天麻月月麻年年麻,麻来麻去,麻的那种舒舒服服、巴巴适适的滋味自然而然就找到了,就深入骨髓了,离也离不得了。
现如今,我家里的泡菜坛子中,长年累月都泡着一两串青花椒。外省的表哥表妹们,不要搞错了哈,我们四川人泡菜坛子里泡的那几串青花椒,可不是捞起来直接拿来吃的,只是泡料而已,是给整坛的泡菜提提味,麻酥酥的味——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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