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兴友
《楚辞》有言:“悲哉!秋之为气也”。马致远借一幅秋郊夕照图刻画旅人漂泊心境的《天净沙》,以及“万顷白波迷宿鹭,一林黄叶送残蝉”,皆为抒写秋之悲戚。而祖祖辈辈生活在成都平原龙泉山脉的农人,却始终用积极的人生态度解释着秋天,感受着时代的变迁。
“东禅对西禅,银子万万坛,若有哪个识得破,整个四川都买完。”我出生在这民谣诞生地,龙泉山脉“三州山”下的成都市青白江区清泉镇五桂村袁家湾。
清泉镇原属金堂县治辖,又名廖家场。袁家湾山上左右两侧,分别有两座古庙,一为东禅寺,一为西禅寺。嘉庆《金堂县志》卷三、四记载:东禅寺在治南四十里三州山,康熙中重建。西禅和东禅重建属同一时间。
我印象中,东禅寺古庙内,各种殿堂楼阁,观音罗汉,很是威严。放学下课,总会约上三五玩伴,在庙宇佛堂中捉迷藏,骑在佛肩扮鬼相。母亲常呵斥:对佛不敬,肚子会疼。
东禅寺和西禅寺之间的袁家湾,有一处数百亩的石板斜坡,残存着众多灰色瓦砾、坛罐碎片。史料载:明代以前,廖家场曾建于袁家湾的这个斜坡之上。是一个曾经既热闹繁华、又风景独好的“天上街市”。明清时代,廖家场和东西禅寺周围树木参天,常有虎狼出没。当地县衙广泛收集民意:上山赶场山高路险,交通不便,水源短缺。于是,廖家场从三州山上迁往山下。
《金堂县志》嘉庆版卷二记载,金堂县宋时叫金水县,但是,“元明无考,自明末兵蹂躏,荒废失传,遗失尽矣。”因此,廖家场由山上迁往山下的具体时间不详。
“东禅对西禅”的民谣,与彭山江口的“石牛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到成都府”,相互呼应,如出一辙。而流传了三百多年的这“万万坛”银子,究竟藏于三州山的什么地方,一直是未解之谜。
值得一提的是,崇祯十七年(1644年)春天,张献忠率军由湖南沿巴东、巫山、奉节入川,欲“暂取巴蜀为根,后兴师平天下”。入川当年冬月,他开朝成都建立大西政权。1647年7月,他率部与明朝残将、驻守在彭山江口的川西地方将领杨展在岷江激战,溃不成军。张献忠和部分官兵逃回成都,而满载金银的船只多数被烧或因相互撞击,沉入江中。相传张献忠回到成都后,将所剩金银财宝全部藏于东禅寺和西禅寺之间。
2017年,“江口沉银”考古先后发掘各种文物三万多件。被评为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石牛对石虎”在“江口沉银”考古中已经被证实,而“东禅对西禅”“万万坛”银子又在哪里呢?
“声声时鸟不留停,过柳穿梅正好听。风絮欲飞随荡漾,江花未插莫飘零。随时游骑穿新绿,无数香车撵破青……”嘉庆年,处士李茂昭“宅在治南廖家场”,用一首“红豆村春秋十二咏”千言诗,再现了当时廖家场的美景、繁华,也吸引了历代无数异客到此登高望远,寻宝探幽。当地的老人们讲,在桂蕊飘香的时节,红豆村因为考取了5名举人,因此,后来被更名为“五桂村”。
五桂村的袁家湾四季分明,冬暖夏凉。四季中,秋季于我,记忆颇深。“麦出火烧天,谷出雨绵绵”,秋季的新米稻香百里;秋季梅雨,催生出灌木丛中的地木耳、桤木菌,肥了溪沟里的牛蛙石蚌。
雨后黄昏,美如画卷的袁家湾村庄,一幢幢农家小楼溢出袅袅炊烟,织出薄如蝉翼的轻纱。娃娃们提起满桶满篮的螃蟹、地莓儿和斗鸡菇,欣喜地往家里跑,颇有一番“个人风韵天然俏,入鬓秋波常似笑;万家相庆喜秋成,处处楼台歌板声”的韵味。不过,对于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乡下娃娃还伴随着别样的感受:秋日梅雨天没了干柴禾,即便有米,也难下锅。踩着泥泞小道上学,放学回家,个个变成泥人儿。
“诗书茶里藏日月,山水画中写春秋”。这是袁家湾一户农家大门口的对联。如今的袁家湾,水泥路、高速宽带、天然气、自来水通到每家每户。推窗远眺,四川盆地的“盆底”灯火阑珊,鱼贯而过的“和谐号”和百里外的雪山,穿境而过的高速公路和正在如火如荼建设的“欧洲产业城”尽收眼底。
1978年,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中国开启了改革开放历史征程。从农村到城市,从试点到推广,从经济体制改革到全面深化改革,中国人民用双手书写了国家和民族发展的壮丽史诗。在历史的长河里,40年很短,它是弹指一挥间;在人生岁月里,40年又很长,它可以是我们的大半生。在这长短交织的40年,改革开放进入不惑之年,乡村振兴战略豪迈而来。袁家湾正在用她的每一次心跳,感受着新时代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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