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鸡年春节,我依旧选择回到农村老家平窝乡过年。
春节回到家,得赶场去采购各种过节的东西。假期第一天——腊月三十恰好是场镇的赶场天,我背着背篼,怀揣父母列出的采购清单和为年幼儿子买玩具动车的打算来到场镇。
在卖红椒的摊位前,刚停下脚步,就被挤着推走;卖鱼的摊位围着好几层人,摊主忙得连顾客都来不及招呼;卖灯笼的小贩更是懒得吆喝,只顾收钱;卖水果的老板一手收钱,一眼盯着秤,一口报着价;场镇上的超市里背篼与背篼在不断地发生着碰撞;公路上汽车喇叭叫嚷着渴望有一条行走的路……场镇一派热闹!我这才想起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赶场了。
记得多年前的那次赶场是在6月份,街上赶场的人不多,大多数是中老年人,完全没有眼前的这般生机。现在,场镇上冒出了许多新房,比记忆中最漂亮的卫生院还美,还增添了许多生意项目,比如婚庆、租车。街心的那棵黄桷树又粗壮了不少,撑起更大的“伞”。
眼见着新街的繁荣,让我禁不住想到老街看看。老街离新街约500米距离,位置要低几十米。老街在沱江边,在1981年8月的那场罕见洪水中被毁了一大部分,因而诞生了新街。采购完备,我背着满背篼的喜气,来到了老街。
还是石板铺就的街道,遗憾的是明清风格的老屋比我二十年前在此读书时少了五分之四,仅有的看样子也只是艰难地挺立。那会儿街道两旁大多数是老房子,有茶馆、酒坊、餐馆、小卖部,街尽头有乡上最高学府初中学校;街边有渡口,人流随渡船涌上涌下,老街的热闹不逊于新街。这里曾经流出一个传说:一位老婆婆养了金猪,结果金猪被老鹰吓到躲进了沱江里,沱江在这段衍生了猪窝沱。在同学会上,很多同学回忆起老街皆满含着热情,那对为学生们免费提供淘米、煮饭水(那时学生午餐大多是用饭盒煮饭)的年老夫妻,一直在我们记忆深处微笑着。老街终究没有经住岁月车轮的碾压,落寞了。对这些,最有发言权的可能就是街边那些挂着古树牌子的黄桷树。这些黄桷树有的枝繁叶茂,长得两人才能合围抱住;有的树芯出现脸盆大的空洞仍努力地活着,在根部长出一株株新枝。一阵寒风袭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而久经风雨的黄桷树淡然应对,轻轻地挥了挥枝条。我不由得想起初中时,爬上黄桷树摘嫩芽吃的场景,曾经也有同学创新地蘸着辣椒粉和盐吃,那个酸爽至今令人回味。
一眼望到尽头的老街,还有尽头里那座已经废弃的初中学校,在新街的繁华背景下,我满眼惆怅,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如果把农村老家比作老街,把新街比作自己打工的城市,老街的境遇不正是自己老家的尴尬吗?人们对老街有太多的不舍,可是很难在此继续留下,原先常住的老家宅子现在却变为暂住的房屋,大家都奔向新街开辟新的生活了……我在心里自问,何处是我家,何处又能安家呢?
“爸爸,还不回来哟,我要把动车开到城里的家。”我被电话那头儿子稚嫩的声音震醒。儿子没做过留守儿童,一直与我和妻子生活在一起,在他的眼里,城里才是家,老家除了爷爷奶奶什么都没有。沱江边的风好冷,一阵接着一阵。合上羽绒服,我赶紧找到回家的路,辞别老街,路过新街,回家过年。街边的沱江水静静地流淌,流向长江,流到大海,留下新年的祝福……
老街一定会再开新篇,新街肯定要更上一层楼——不论老街还是新街,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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