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江踪迹史之六：寻找天彭阙

◇凸凹

李冰以秦时为蜀守。谓汶山为天彭阙，号曰“天彭门”，云亡者悉过其中，鬼神精灵数见。

——（宋）乐史《太平寰宇纪》卷73引（西汉）扬雄《蜀王本纪》

在人类诞生之前

山河已在蜀地

修起了自己的建筑群。

楼梁、阁柱、门庭

被一条河流的中轴线牵出墨斗——

巍峨、歌舞、对位。

这让走穿过天下河流的你惊喜若狂。

神启一个接一个，

像水跟着水。

你的设计

通过这道窄门的几何学换算

一下子有了平原的尖端与广大。

都江堰的形制

在神的刀削斧劈和锦绣疏导中

瞬间生成。

让你着迷的地方

我怎能不向往？

所有的想象山横水竖、趋之若鹜。

太重要了这个地方——

重要得将我多年的找寻

化为笑料。天彭阙、天彭阙……

一说松潘西北，

一说都江堰西北，还有一说

在彭州西北。

就在西北。

就在西北。

找到了西，没找着北。直到

渴得痛苦得要死，喝得欢喜得要死

才发现天彭阙就在你的每一滴水里

天着，彭着，阙着。

至于何谓天、何谓彭、何谓阙，

注释

就在我们存在和消失的一线水迹里。

沿着这线水迹，我们上天入地，死去活来，

跟身体里的天彭阙

讨论光阴、鬼神、水利和音乐。

直到鱼凫住进天彭阙云层

把你的水讲叙成堰、人和一本小说

把一个寻找者讲叙成一个记录者。

作者简介：

凸凹，本名魏平。诗人、小说家、编剧。1962年生于都江堰。199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四川省诗歌学会副会长，成都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获有2018“名人堂·年度十大诗人”、2019“名人堂·年度十大作家”等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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