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然
在我的印象中,梧桐树是一座城市的情人。
杨炼、江河曾在《诗探索》的通信中有这样一句话:“成都人民用满街的夹竹桃欢迎我们”。那是真的,那时候的成都,遍街满路是梧桐树、桉树和夹竹桃。
我热爱有梧桐树、桉树和夹竹桃的成都。
那时,梧桐树在都市中的地位是不容取代的。尤其在夏夜,被路灯照得更加翠绿的梧桐树荫真是一往情深,里面不时飞来亮晶晶的黑色小甲虫、青青葱葱的蚱蜢、扑扑作响的大飞蛾和团团打转的水爬虫,给夏夜的成都带来了无穷生机。
我喜欢一个人在深深静静的浓荫中行走,沿红墙而行,满眼都是飞虫、蝉鸣,偶尔还有几声鸟语。梧桐树伸出手臂深情地挽留行人不要远走,就在树下坐下来吧。有的梧桐树枝很壮实,故意腾出两个人的位置,就看你敢不敢去攀登。真正攀登上去,背靠树枝躺着,会很惬意的。
很多年前的灌县(今都江堰市),最美是那条梧桐树街。记不清街是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层层叠叠阔绿叶掩映在斑斑驳驳的阳光中,给五月的小县城披上了初恋的味道和明快的情调。走到梧桐树街的尽头,顺便就踏上了攀上青山的小路,很快就进入青青葱葱的山里。有人站在悬崖上忘情地歌唱,岷江水就在他脚下奔流。那是个很美的年轻人,也很勇敢,他在歌唱非人非事的山川之美。
那样的五月阳光中,那样的石榴花在离堆公园的偏僻角落寂寞地自我欣赏。那样的浓荫与鸟语与蝉声中的二王庙,我被山川之美深深震撼了。
相比梧桐树,夹竹桃平民化多了。她们生怕占领了行人的道路,总是静静地长在路边墙下,叶枝绿得发墨,花却白得耀眼,或者红得伤感。她们总被行人误解,说身上有毒,所以我从小就不敢攀摘她们,但从感观上非常喜欢她们,认为她们很美,如同奶奶手头的糖果,爷爷杯里的老酒。她们装扮了老成都那些歪歪斜斜、落灰掉土的老墙,它们咳咳耸耸的老气,因了夹竹桃的灿烂掩护,一下子沾了几许年轻。夹竹桃历来被记在名花之外,她们活在另一番天地,有声有色。
桉树肯定是都市绿丛中最伟岸的男子。他们高大,挺拔,在成都的街心花园站立得豪情冲天,志在云外。走在桉树下总有一种安全感,觉得世界更安静,风很懂人意,落到桉树林里,赶忙同树叶握手,握得哗哗哗的,生怕桉树大哥不理她。
如今,成都街上的梧桐树、夹竹桃和桉树大都消失了,这是成都不该丢掉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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