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发展天府文化 彰显城市精神新高度

吴绪经 《成都颂》 工笔画

胡一峰

文化，是一座城市的独特印记，更是一座城市的根与魂。2016年，成都被明确为国家中心城市。国家中心城市，被称为“塔尖上的城市”，处于一个国家城镇体系的最高层级，具有一个区域内的引领、辐射和集散功能，同时承担着代表国家对外展示形象的作用。成都建设全面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国家中心城市的基础，离不开其雄厚坚实的经济实力，也有赖于其澎湃不已的文化力量。站上发展新高位的成都，重塑城市精神，要不断释放“天府文化”的人文魅力，将增强精神文化力量作为成都发展的新目标。

以文化创新延续天府文化的历史脉络

源远流长的历史文脉是文化力量的重要来源。成都有2300多年建城史，是中国最著名的古城之一，也是丝绸之路的重要起点。人类最古老的织机、都江堰水利工程、世界最早的纸币“交子”等都是天府文化在人类文明史上留下的重要印迹。坚持文化自信，要继承好成都的文化传统，通过梳理、挖掘、整理天府文化的特色、精神和风貌，推进天府文化的创新性发展和创造性转化。塑造城市精神不仅要加强天府文化在外在形式载体上的持续建设，更要推陈出新，努力做到“神似”为主，“形似”为辅，不是简单地复制或“复古”，更不是一味美化过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那些书写在古籍里的诗词，珍藏在博物馆中的文物，散落在大地上的古建筑，以及正在经受现代化浪潮冲击而逐渐褪色的民俗民风，重新活起来，焕发出生机。更重要的是，传统文化的承续和开发，可以利用市场机制的调配手段，建立产业化的发展模式。近年来，这方面有不少成功经验可以借鉴，但也必须认真汲取有些地方城市建设中的教训，避免落入过度商业化的陷阱，防止把原本风味独特的古街老巷“开发”成千篇一律的“特色街区”。

以文化自省加快城市精神的革新步伐

创新是文化的生命，自省是创新的前提。缺乏自省的文化，是不会有历久弥新的精神气质的。因此，重塑城市精神，还应大力倡导文化自省，增强天府文化开明包容的精神底色。毋庸置疑，丰厚的历史积淀，造就了成都独具特色的天府文化和城市精神，孕育出思想开明、生活乐观、悠长厚重、独具魅力的文化特质。今天的成都，城市文化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继承发展，不断凝结出新的成果。不论是享誉全国的成都美食或“成都范儿”的优雅生活，还是“现象级”民谣《成都》，都显示出人文成都的强大魅力。但也须清醒地看到，与我国其他历史文化名城特别是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的一些城市不同，成都地处内陆，在历史上缺乏完整的工业文明洗礼，其文化带有更多“农耕文明”特色。这就要求运用符合现代社会要求的理念，在新的时代条件下重新审视天府文化，对城市精神作出“解剖刀”式的分析，提出取精去粗式的发展革新方案，去除那些固步自封、墨守成规、安于现状等与现代文明不相适应的文化因子，弘扬与现代社会发展相适应，与世界文明潮流相一致的文化要素，进一步提升城市文化的现代感，加快城市精神自我更新的步伐。

以文化开放凝聚城市发展的磅礴力量

中国古有“观其天文，以察时变；观其人文，以化成天下”的思想。今天我们所讲的“文化”，就是从这一思想演化而来的。“文化”一方面是“人化”，也就是用人的标准和尺度改造客观世界的行动及其结果；另一方面又是“化人”，也就是用改造世界的成果，培育人、塑造人、提高人。用新的文化成果增强人们对文化的认同，是重塑城市精神的题中应有之义。尤其是今天的人们，身处一个全球化的时代，文化多样性深入发展，各国文化交流频繁深刻。正所谓“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一座城市不能沉醉于过去的荣光，应当以开放的胸怀，学习借鉴国内外先进城市的文化发展经验。今天的城市精神所要凝聚的，不仅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原住民”，而且还包括市场经济条件下大规模人口流动带来的“外来户”，也就是说，新时代的成都城市精神不但要对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老成都人”有向心力，而且要让来成都就业创业的“新成都人”感到凝聚力，还要对从全国乃至全世界到成都来观光投资的人具有号召力。这就要求不断加强文化之间的交流互鉴，在对内对外高度开放的天府文化底色上，对标先进重塑城市精神，建设一种既具有成都城市特征，又能与其他文化相融、共生、互动、包容的城市精神，形成和城市发展阶段、地位、使命相适应的，引领市民积极向上的共识和价值追求。

增强市民文化主体性塑造城市精神新高度

需要强调的是，不论是文化创新、文化自省与文化开放，还是历史文脉的接续、城市精神的重塑、凝聚力的增强，最终都应统一于当下的经济社会发展实践与生动活泼的城市生活。“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一座城市的精神塑造可以也应该从别处的先进经验中得到启迪，但绝没有现成模板可套用，也没有完全合适的成果可移植。真正的城市精神必然是内生于这座城市的建设实践和现实生活的，是在精神层面对城市建设实践和现实生活的提炼和呈现。城市精神的自我更新，在本质上也并非以某种外在的观念改造这座城市，而是发挥城市主人的文化主体性，用他们担当的现代生活来滋养、哺育城市精神的成长，然后再接受城市精神的回馈和反哺。从这个意义上说，城市精神的真正内涵不是口号、标语、高楼，而是这座城市中人们的生存状态、心理体验和精神面貌。标志性的文化设施、名片式的文化活动，确实是一座城市城市精神的重要内容和载体，但只有致力于天府文化与百姓生活的融合，才能真正为天府文化找到永续发展的根基。重塑城市精神，必须做到目中有“人”，立足于当地民众长期以来形成的生活习惯、审美追求和文化趣味，以及当下迫切的文化需求，形成“专属”的方案。这应该成为重塑城市精神的一条红线，设计规划、工作开展应以此为标准，检验建设成效也应以此为准绳。

天府文化本就具有雅俗共赏的特征，特别是经过近代以来的演变和发展，市民文化属性更加浓郁，文化与生活的交融更加深刻。在成都，天府文化如盐，融于生活之水，世俗性与人文性相统一，是成都城市精神的重要特征，也是其发展演变的规律性要求。这为发挥民众在城市精神重塑中的主体作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也需要有关政府部门因势利导，尊重市民的文化主体性，既注重看得见摸得着的文化设施和文化活动，更注重洋溢在城市氛围中的具有现代气息的“精神颜值”。这就要求积极开拓渠道、搭建平台，引导和帮助民众投身文化建设之中，在现代城市经济社会格局下，以产业凝聚的方式，鼓励市民投身文化建设，把民众的文化创造力调动、凝聚、整合起来，盘活文化资源，形成打造人文成都的强大合力，让人们在栖息的城市中生活得更加快乐，精神世界更加富足，拥有更多文化上的获得感，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把成都的城市精神与城市居民之间的融洽度推向一个新的高度。（作者：《中国文艺评论》杂志副主编、编辑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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