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火锅沿街叫卖

中岳

小寒刚过，老伴割了两斤牛肉准备为全家御寒。怎样烹饪，大家意见不一，有的说红烧，有的说清蒸，我说牛肉炖大白萝卜，最后大家同意我这“一家之主”的意见。

提起牛肉炖大白萝卜，我就清口水直往外冒，也勾起60多年前的回忆。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灌县（今都江堰市）有一种沿街叫卖的食品——牛肉火锅。卖牛肉火锅的是一个老人，他挑着担子午后出门，一直卖到晚上。担子两头各有一个鼎锅放在小火炉上，一个锅里是清汤的牛肉炖大白萝卜，另一头是红锅的胡萝卜烧牛肉。他走街串巷，时而发出一句招徕声：“牛肉……红白萝卜……”做这生意大多在寒冷季节，因为滚烫的牛肉萝卜吃下去可以暖身驱寒，故而买主稍多。不过，也不是蜂拥而至，生意还是不太好做。这位老者驼背弓腰，瘦弱苍老，有时走累了，常将担子放在南桥的桥炉子里叫卖，想来这是他的固定摊位。到了晚上，他一般不再发出叫卖声，只点亮一盏油壶子，也是一个招徕，食客比白天多些。当时的价位是一分钱一坨牛肉或三块萝卜，任顾客挑选。

我那时四五岁，住在离堆公园、南桥附近，喜欢吃牛肉炖大白萝卜，所以常常接触这位老人。不知什么原因，他一见我前来就笑眯眯的，只要没有其他人在场，出一分钱就给我四块白萝卜或一坨牛肉外加一块白萝卜，我心里十分高兴。一来二去，他与我家的关系密切起来，有一天他把担子停放在我家铺子门口，母亲端出一条凳子请他坐下，与他攀谈起来。不几天他竟送来一大块生“牛肉”，母亲如数付钱后，还千恩万谢地说了些话。她立即将肉洗净清炖，熟了后连肉带汤要我喝一碗，一天两次，连续喝了三天。这肉汤与那牛肉炖大白萝卜的味道不一样，母亲解释，此肉是经过处理的。许久后我才得知，那根本不是牛肉，而是狗肉，因为当时我爱尿床。

我现在定居成都土桥，这也以牛肉菜肴著称，人们都爱到此来割新鲜牛肉或进牛肉馆子，镇上牛排火锅、牛杂火锅、清真牛肉馆等像雨后春笋般兴旺，据说很早以前街上也有挑着牛肉火锅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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