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伟的婚事

□本报记者 王成栋

不喜欢城市，却不得不来；也不喜欢故乡，却不得不回——文伟的回忆，就是围绕这句话展开的。“二战”高考两次败北，让学生文伟变成了农民工文伟。确切地说，是建筑工文伟。这个1990年出生的小伙子，刚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穿着流行的服饰，如果没有包裹中的泥瓦刀，很难将他与建筑工联系起来。

2月4日，春运第一天，记者在成都五块石客运站第一次见到这位25岁的都江堰小伙时，他正在和他的父亲文建昌——一个来自农村、拥有12年“蓉漂”经历的建筑工讨论即将谋面的相亲对象。

其实，文伟有过一次朦胧的恋情。半年前，一位工友的女儿来到工地上。文伟的父亲和工友喝光了一斤白酒，得到一句话：“我不希望我女儿找个打工的。”

从那以后，他不敢多看这座城市的姑娘一眼。融入城市的希望，也逐次破灭。“成都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文伟把《鹿港小镇》歌词改成了这样。收工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故乡，“山清水秀，环境好得很，比成都好多了。”只不过，那里靠近阿坝，交通不便，经济落后，村里30多户人家，都靠外出务工讨生活。

为了这次相亲，那个在温州一家服装厂务工的姑娘已经订好了三天后的火车票。见对方如此真诚，文伟和父亲立即结算了工钱准备返乡。文伟看得出来，父亲嘴上不说，心里确实有不舍：春节还早，再干半个月又将有5000元到手。

文伟和父亲的日工资均是178元，扣除伙食费，每天两个人收入330元。这个冬天，这对父子在成都辗转于三个工地，合计120个工作日，共计挣得39600元。这笔钱，就是未来一段时间内全家的开销：柴米油盐、人情往来、准备建筑材料等等。至于相亲、结婚、建好婚房，大概要花掉20万元，相当于这个冬季收入的五倍。

等车的间隙，沉默的文建昌计算着儿子成家时能收回多少份子钱。至于成本，脏兮兮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婚房14万、彩礼3万、婚宴2万、其他费用1万……

文伟半年前就提议，干脆在都江堰市区买房，“现在房价降了，再借点也许能买得起。”文建昌每次听后只是笑笑。

文伟在成都的工地上，遇到了大腹便便的包工头，一个身家惊人却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的中年富翁。老板的儿子与他同龄，如今正在欧洲一所名校读研。这刺激了文伟，反差太强烈了。“你是农民工，我也是农民工，以后我娃儿还要出来打工嗦？”

文伟旧事重提，语气焦虑。

这时，手机响了，还在温州的姑娘找他微信聊天，并发来一张照片。文建昌凑了上来，不住地点头。或许，儿子能娶到媳妇的希望，可以弥补5000元的损失。

新闻推荐

熊猫谷看“滚滚”不用提前预约了

本报讯（记者罗向明）从4月20日起，都江堰熊猫谷正式售票开放，想看大熊猫“滚滚”的游客不用再提前网上预约了。熊猫谷位于都江堰市玉堂镇白马村，距离成都市大约50公里。野放中心总体规划用地2004亩，野化...

都江堰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都江堰市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