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
几天前,就打算到离家不远的抚琴菜市去制做一坛辣椒酱,以备置一日三餐都不可缺少的佐料。无奈,雨封家门,未能如愿。还好,趁雨稍有停歇,便起个大早,独自蹲在储藏室里,把旧家什倒腾了一番,总算在旮旯儿翻出了一口有些年时的彩釉瓷坛,心里自有一种收获的感觉,也平息了刚才因天气阴郁带来的不悦和浮躁。
辣椒酱,乃普通物什。俗话说:四川人,不怕辣;湖南人,辣不怕;贵州人,怕不辣。自打儿时起,我就在缺荤少油的饭碗里与辣椒酱结下了不解之缘。在那个年代,我常常一碗白米干饭,再舀一匙辣椒酱。尽管这样,能吃饱饭已是十分幸运了。外婆每月都会把家中的面粉票集中起来统一到粮店购回面粉,然后再为我们兄妹做馒头。我喜欢把馒头掰成两半,然后在剖面上抹一层辣椒酱,再送入饥不择食的嘴里,一上一下地咀嚼,嘴的两角会缓缓溢出血色般的红油,此时,除了漉漉饥肠有种满足感外,还会让人觉得周身血脉喷张、大汗淋漓。此去经年,我渐渐地在四季轮回的流年里,对辣的寻常况味,有了一种特殊的感受:
春日里下箸,犹如“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雨”的苍茫人生;
夏日里下箸,犹如“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的从容淡定;
秋日里下箸,犹如“飞鸿过也,百结愁肠无昼夜,渐近燕山,回首乡关归路难”的愁肠百结;
冬日里下箸,犹如“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荡气回肠。
一位做大厨的友人告诉我,制做辣椒酱材料是关键,辣椒须选用川西坝子(多指温江、郫县、崇州、新津、灌县等地)种植的红椒二荆条,且须是刀工粗宰而成。我先是在菜摊上,精选了5斤正宗的崇州红椒二荆条,又添加了5斤朝天椒(朝天椒乃辣椒之王,这样做出的辣椒酱才辣味十足),然后洗净后晾晒干,接下来,就是将辣椒宰剁成碎片状了。结果我却是性急毛躁,忽略了防护细节遭受了皮肉之苦。被辣椒素灼伤皮肤的两只手,肿得就像刚出笼的馒头。此时,我又心生悔意,早知道这是一件既麻烦又痛苦的事,又何不在外图个既省事又省力的方便呢?
数日后的晌午,正在灶头张罗的我,忽闻老坛里溢出一股用纯菜油浸泡出的鲜香,只觉得,味蕾受到了刺激,牙缝里立刻渗流出了一股股热乎乎的液体,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咽。我忽然想起了一道家常菜,急忙取下系在腰间的围裙,快步下楼,骑上路边的小黄车,来到离家不远的肉铺,割下一块二刀肉,买了两根白萝卜,在灶台上做起了从小就爱吃的连锅子,满足了我这一张好吃的馋嘴。我用自做的辣椒酱打了一个蘸碟,狼吞虎咽地吃了足有半斤量的白米干饭。放下碗筷,一边抹着沾满油渍的嘴唇,一边揩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大呼这顿饭吃得巴适、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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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州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崇州市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