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年少时喜欢在府南河边玩耍。在百花潭,我踏过这里的浮桥;在羊皮坝,我乘过渡船,垒过沙丘。记得当时万里桥畔的枕江楼、吊脚楼还是一道迷人的风景。春夏季登楼西望,是满目苍翠的田野和点缀其间的林盘、茅屋、水碾。
不过,在多年前,府南河到夏天的时候,容易洪水泛滥,洪水毁桥断路,给成都人带来不少麻烦。后来,随着府南河的整治,流经市区的河水不再生事,后来定居成都的人,恐怕都不知道1981年7月的那场大洪水了吧。
那一夜 成都的天像垮了一样
记得当时我在浆洗街街道办事处工作,那年7月12日夜,我与同事老段在值守防汛班。上半夜虽说下着雨,但雨量不太大,一切如常,心中也觉安然。可一到下半夜,暴雨挟着狂风,闪电夹着雷鸣,好像成都的天都垮掉了一样,暴雨一直下个不停,让人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此刻,作为在基层工作的人,我们深知责任重大。“走!先到河边看看水位如何?”这几乎是我和老段同时的决定。撑着雨伞,拿着手电筒,我俩顺着染靛街西口曾兴发大茶铺旁边泥泞的小路来到了河边。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吃一惊,水位果然暴涨,汹涌的洪水伴着震耳欲聋的暴雨声,咆哮东去。
回到值班室,我俩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最为揪心的是紧靠河边的吊脚楼和倒桑树粮食仓库。我们打通了辖区驻军单位成都空军后勤部的电话,通报了南河水位急剧上涨、沿河民居随时可能面临危险的情况……电话那端立马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后勤部一定听从辖区的安排,全力支持地方做好防汛抢险工作,要人有人,要车有车,请放心,请随时保持联系……听到这些温暖的话语,我们感到十分欣慰,关键时刻还是人民子弟兵好啊!
这一场强降雨一直下到天亮也不见停歇。7月13日一大早,我们站在万里桥上一望,往日倒桑树街、染靛街近十处悬空而起的吊脚楼如今像波涛中漂浮着的小船,大有被洪水吞没的危险。后来,我从时任望江楼水文站站长的老同学杨中殷那儿了解到,府南河水位已超过警戒线1.81米!于是街道办事处的干部,派出所的管段民警,居委会的大爷大妈们均“倾巢出动”,负责和动员吊脚楼居民立即全部转移。直到本地段所有吊脚楼和低洼住户全部安置到原染靛街口的解放南路旅馆入住之后,大伙儿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雨停了 上游洪水赶来了
7月14日,雨终于没下了。好像警报已解除,没事儿了吧?其实并非如此。因为我们知道,成都洪灾的暴发,不仅容易受到岷江上游较大降雨的波及,也与成都平原本身的暴雨分不开。一旦川西坝子暴雨不断,上游洪水急剧泄入,而府南二河又无力容纳,那么洪灾就难以避免。
7月14日望江楼洪峰水位高达488.81米,江水像野兽冲出囚笼一般一路狂奔,一举冲毁安顺桥便是实证。
这天,许多百姓在此聚观洪水时,忽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桥垮了!从桥上坠落河中者多达53人,有幸获救者仅27人,这件惨案好让人痛心。
就在安顺桥垮塌前后,万里桥畔枕江楼的护楼石堤也全线垮塌。所幸枕江楼并未因护楼石堤的垮塌而随之倾覆。
在染靛街南侧,还有条长不过百米的死巷子叫“清洁巷”。其实这清洁巷在民国时期并不清洁,因为这里有条浊水淤积臭味难闻的臭水河,遂老地名就叫臭水河。后来臭水河经疏掏、排污,卫生面貌大为改观,1953年政府将臭水河更名为清洁巷。7月12日、13日,成都连续强降雨30个小时,总雨量达288.2毫米,清洁巷都安然无恙。可7月14日雨打住了,它却在骤然之间成了一片泽国。元凶是谁?水从何来?莫非真如民间传说的成都地下有海眼?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街坊中一位长者道出了个中奥秘:原来清洁巷有条阴沟,也就是过去那条臭水河是下穿染靛街直通南河的,在正常情况下,阴沟污水的排放是不成问题的,哪知这次撞上了特大洪水,暴涨的洪水死死地封住了阴沟的排放口,形成倒灌。清洁巷在劫难逃,这就不足为怪了。
灾情发生后,不少受灾户很快便由街道办事处安顿到了附近的凉水井小学。
水患苦 还曾摆给三毛听
南河旁的柳荫街也是个重灾区。这条街原本地势就低洼,再加上当时的旧万里桥桥基要比下游河道高出1米多,这样一来无形中就把上游的河道也抬高了1米多。因此,只要南河一发大水柳荫街就“水漫金山”,老百姓饱受其苦。难怪台湾地区著名作家三毛1990年秋在成都造访柳荫街时,本街上有位老太太就不由自主地向这位远方来客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年发大水的故事。
上世纪90年代,成都府南河综合整治工程启动,拆除了泄洪能力相对较弱的旧万里桥,拆掉了水患频频的柳荫街,就地修成了一条树木葱茏,、碧草茵茵的河边绿道。倒桑树街、染靛街往昔风雨飘摇的吊脚楼也随之消逝,被拔地而起的万里号巨轮和全新打造的“万里码头”取代。应该说整治后的府南河较之过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它的泄洪能力那可是今非昔比。
尽管如此,我们却没有理由忘记1981年那场特大洪水给成都带来的伤害,也更没有理由在极端气候侵袭的当下麻痹大意。(姚锡伦)
红岩英侠:
张露萍
今年恰逢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在四川省档案馆,珍藏着不少革命烈士的档案资料,这些档案真实记录了中国共产党领导四川党团组织和人民进行革命的历史,其中就有被喻为红岩英侠的张露萍书信档案。
张露萍1921年出生于四川省崇庆县(今崇州市)。她原名余家英,1937年从成都奔赴延安,先后在陕北公学和抗日军政大学就读,1938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张露萍”这个名字是她在南方局从事党的秘密工作时,叶剑英为她起的化名。
1939年10月,张露萍受党派遣回四川工作,按照党组织的安排,秘密打入重庆国民党军统局。1940年10月,地下党支部不慎暴露,张露萍等7人全部被捕,引发了震惊国民党上下的“军统电台案”。张露萍在关押期间,在严刑拷打、威胁利诱下,也未向敌人屈服,后被关押在白公馆。1941年2月,她被转押贵州息烽监狱。在狱中,张露萍见到了车耀先、罗世文同志,找到了党组织,但她至死未暴露共产党员身份,保护了党组织。
四川省档案馆保存了张露萍写给姐姐的家书,内容是介绍她在延安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她在信中写道:“延安是革命的大熔炉,刚到这里的人都感到耳目一新。在‘抗大\’,毛主席给我们讲课。大殿,是我们的课堂;膝盖,是最方便的写字台。”“除了学习,还参加劳动……现在,我已能背八十斤,走几十里的山路了。”
她还随信寄回在延安拍摄的照片,其中一张身着灰布军装,头戴红五星八角帽,腰扎皮带,脚穿草鞋,显得英姿飒爽。在这张照片后面,她写道:“亲爱的伯伯妈妈……你们等待着我凯旋归来时,(会发现我)已经壮大多了!你们的英儿。”
在桥上看洪水 桥垮了
记得那是1981年的7月14日,城里到处都是进水被淹的消息,我住在新南门附近的丝棉街,中午就听说河水漫上来了。不过当时也不觉得好害怕,洪水淹到门口了也不紧张,我那天还睡了会儿午觉。
醒来快下午两点了,我决定去新南门看看河水。结果出门就看见街中间有水浸过来,我开始有了一丝担忧。丝棉街离春熙路不远,若春熙路一淹,那不是全城都要遭淹?我继续往河边走去,只见滨江路已经看不到路面,全是水。不断有人从新南门大桥那边涉水过来,不停叫着“不要过去了,水都上桥了。” 我当时年轻,仗着水性好,仍然朝桥上走,要去看看河里水到底有好大。
新南门桥上水已淹到小腿肚。桥与河此时只一排栏杆的区别。河水浑浊似巨蟒奔流而下,河里不时翻卷着青树枝与一堆堆柴草。扶着桥栏杆会觉得桥在晃,有人提醒桥上的人快走,不然桥被冲垮就危险了。
乌鸦嘴说不得,这时两点过,“轰轰”几声闷响从下游传来,站在桥上的我们明显感到桥在抖。“安顺桥垮了!快救人!”站在新南门桥上的人全部朝安顺桥跑去。这些人我不敢说个个都水性好,但起码一大半都是在河边长大的,随时纵身跃入洪流不在话下。
新南门桥到安顺桥只有几百米,我跑到时只见河中间还有断裂的桥面,河里好多人头,都是下水救人的。我赶到时已禁止再有人下水——人够了。上面的图片就是当时救援的现场,那可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啊。(曾智成)
联合出品:
四川省档案馆 成都商报
撰稿:
何波 庞嘉陵 宋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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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州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崇州市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