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崖
芍药,春夏之交的季节宠儿。
一场春雨,把春和夏连接起来,此两季之间,若有桥,当有两座,一座是用雨滴搭建,一座是用芍药搭建。若是芍药绽放,偏逢落雨,那就是桥上桥,彩虹一样,把时光扮得俏丽好看。
雨后看芍药,娇艳欲滴,姹紫嫣红,带着雨滴,更多了几分娇羞,一直觉得,牡丹是大家闺秀,芍药是小家碧玉,更温婉一些,可人一些,香气也更悦人一些。牡丹的芬芳我不喜欢,有一丝苦和呛人在其中,让人亲近不得。芍药就好多了,蜜蜂也喜欢光临。少年时,芍药花的骨朵挺立在花棵上方的时候,上面结着蜜,乡间少年多喜俯身用舌尖来舔食,那滋味,带着花香,甜得很。
芍药,是最宜家养的。芍药的娇,最配中国园林的典雅。庭院幽深,文石玲珑,人在松阴里喝茶,隐约可见太湖石后面,红艳艳的芍药开得正好,这是《十八学士图之琴》里的场景,手中茶香,身后花香,松阴隐隐的松香,加之书卷在握的墨香,夹杂在一起,就是古代士人风雅至极的生活场景。
作家当中,王祥夫当属最爱芍药的,写过多篇关于芍药的散文,亦爱画芍药花,我有幸请到过一幅,横幅的芍药,就一朵,绘在横幅的左侧,旁逸斜出的一枝,用胭脂压了洋红来画,用墨考究得很,款曰:“予家小园曾植芍药数十本,花开之时灿若云霞也。珊瑚堂。”画幅的右侧,是大面积留白,后来,在我的请求下,他多附赠了一只小蜜蜂给我,算是请一送二,真值。
我的故乡亳州,种植有百万亩的芍药田,花开时节,若落雨,雨后有虹,天地被晕染成一色,那是最好的国画,若是在虹的臂弯下,有一轮红日出来,好似瞳仁,芍药太美,天空的眼睛也睁开了,也要看一眼这醉人的芍药。
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两三朵芍药,在庭院的一角,兀自开着,在晚风中摇曳,也暗自妖冶。我总觉得,芍花应该是宠儿,不是放养的羊群,也许我太自私了,总想着把如此美好的尤物奇葩都收到自家庭院,没事的时候,独自乐呵。这种霸占,好比年轻时看到了心爱的女孩子,好想和她谈一场没有人打扰的恋爱一样。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芍药花正含苞,用杨万里的话说,好似一只只粉拳。粉拳伸展之后,就是灿黄的花蕊了,这过程好似猜拳。小时候,总喜欢用红布条拴着一枝芍药和小伙伴打赌,它已经几岁了?从芍药花的花萼看它的年份,这不就是猜拳吗。
芍药一般三年才可药用,这让我想起了芍药的五德——
秀外:可悦人,芍药花开颜色好。
慧中:能祛病,芍药根的药用价值高。
远瞩:多年生,不急功近利,不一蹴而就。
谦逊:不沽名,色不输牡丹,却甘居“花相”。
生机:生命力,分根可活,种落可生,不惧风霜,来年重生。
——等待落雨,去故园看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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